朱老爷子自然猜不到,此孙女已非彼孙女了。

老俩口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已经把朱溪溪日常认识的人都筛了一遍。

朱溪溪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幸好,就在这时,二大娘刘氏的喊声,打破了屋里的尴尬。

朱溪溪立刻跳起来。

“爷爷,奶奶,该吃饭了,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唰得一下子就跑出了门。

去厨房帮忙拿碗筷、端饭菜,吃晚饭的时候,朱溪溪乖巧无比,都没开口说话。

到了第二日,朱老爷子果然一大早就带着人去了赵家庄。

等他再次回来时,带回了写有朱大郎生辰八字的庚帖。至于之前定亲送个赵家的那些东西,朱老爷子没要。

“犯不着为了那点蝇头苟利跟赵家那帮货吵吵,没个轻重。只要能退亲,那点子东西算什么?”

朱老爷子在文氏面前,得意地说道。

文氏瞟了他一眼:“儿子和孙子那儿,打都打过了,该去送药了。”

朱溪溪在旁听得嘴角直抽抽。

还真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粗暴教育。

便宜爹他们能长这么大,实在是幸运。

但让朱溪溪意外的是,朱大郎貌似还真吃这一套。

据三哥说,爷爷给大哥送药,还亲自撩开他衣裳给他上药时,大哥都感动哭了。

但朱溪溪却怀疑,朱大郎不是感动哭的,是老爷子上药时下手太重,他痛哭的。

但她的怀疑,得到一众堂哥们的全票否定。

果然如文氏说的那样,养了七八天之后,大伯就能下地了,看着跟没事人一样。倒是朱大郎又躺了半个月,才算是恢复过来。

幸好朱家没那么多田地,要不然,正是秋收的关键时刻,家里少了两个壮劳力,可得愁死。

等到秋收结束,整个牛溪村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

眼看快到八月十五,朱大爷爷作为里长,带着县衙的官员们在各个村忙着收税。

朱溪溪问了问,大盛朝的税收有些混乱,各个地方都不一样。但在大兴县,农户们每年要交两次税,一次夏收税一次秋收税,比夏收秋收晚一个月。

所以,现在收的是夏税,下个月才收秋税。

朱家种的田少,这税收不多,往年朱老爷子都是拿银子抵了,可今年,县衙的官员却死活不同意。

只收粮食,不收银子。

朱老爷子回来后,坐在门槛上,眉头就没松开过。

朱溪溪见状,跟着蹲了下来。

“爷爷,你有心事呀?”

朱老爷子叹了口气,摩挲着手腕上的伤疤,忽然开口。

“今年夏税不收银,只收粮。”

朱溪溪不懂,满脸的疑惑。

“看来,朝廷又要用兵了。”

朱老爷子感慨了一句,眼中似有光芒闪过。

朱溪溪表情一顿。

老爷子对战事的敏锐度

“那咱家的粮食还够吃吗?”朱溪溪问了一个比较切实的问题。

朱老爷子回过神来,笑了起来:“妞妞不用担心,咱们家之前好多年都是以银代粮交的税,往年的粮食都攒下了,藏在地窖里呢!就算碰到灾年也不怕。”

朱溪溪点点头,对于老百姓来说,只有手里有粮,心里就不慌。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朝廷要用兵,那之后粮价会不会涨啊?那些粮商,说不定也能猜到。万一他们也跟着大力收粮呢?”

朱老爷子一愣,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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