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一阵轰隆的雷声,远处阴郁的天被刺目的闪电撕裂出一道口子,暴雨如注。
宋音池蓦地浑身一僵。
醉得糊涂的佟喃揪住宋音池的领子,笑容微赧,“好甜喔,可以再咬一口么。”
她红唇半启,凑过去。
宋音池垂眸,对方尖利的虎牙分外扎眼,灼热的呼吸扑洒在颈间,她侧过脸避开,不用摸也知道颈后的腺体肯定肿了,又疼又麻。
宋音池神色复杂,只恨不能把眼前这个傻笑的佟喃给揍一顿。
后背出了一层粘腻的汗,总算找着了钥匙。
宋音池一手揽着对方的腰,另一手将钥匙插入锁孔里,试了好几回才打开。
两具身躯贴得极近,不留一寸缝隙,所以对方呼吸时带动的起伏宋音池也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废了很大力气才把佟喃弄上|床。窗外雨越下越大,砸得枝叶噼啪作响,宋音池蹲下身,手背抵在唇边拼命按捺住急促的呼吸。
随着室内变重的雨水味,心跳也逐渐躁动起来。
颈后肌肤发散着热意,宋音池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人,神色沉滞,静默良久后方才抬脚走开。
落锁声极轻,醉迷糊的佟喃扯松衬衫领口,难耐地翻了个身,抱住枕头碎碎念,宽松的裤脚上卷,露出一截细嫩的肌肤。
可惜这般风光,无人欣赏。
宋音池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开抽屉,面不改色吞下两粒抑制胶囊,这是暂缓的,及不上抑制剂效果大。
去卫生间用冷水扑脸,等彻底冷静下来后,她撑着水池边沿,看向墙壁上的大扇镜子,女人额发被水打湿,耳廓几乎红透,眼中水波盈盈。
一副发|情了的模样。
但佟喃……
宋音池自嘲一笑。佟喃怕是对她完全没有那种心思吧,正如合约所规定的——
不过是情人的关系,尽到本分就够了。
可她压根忍不住啊,这是她从少年时代便开始喜欢的人了,原本以为青春期青涩的悸动会随时间淡去,却未料到它是一坛酒,时间越久,越是甘冽醇厚。
宋音池摩挲指尖,凑近轻嗅,上边仍残留着佟喃身上的淡香。
雾后的青竹林。缥缈、清新,不可捉摸。
鸦青色的长睫微垂,宋音池盯着手指发起呆来,她禁不住想,既然都已走到这份上了,不如就随心所欲占点便宜。
镜中的女人唇角轻挑,眼底印出觊望的光。
-
宋音池回去房间,拿起桌面上的一封、老师江鹤前两天寄来的学院聘书看。
国际顶尖的一所音乐学院,以作曲、钢琴、小提琴冠誉全球,但宋音池以比赛的由头暂拒了对方的好意。
江鹤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直言:“国内的一个小比赛罢了,值得为它拒绝掉音乐界最高学府的邀请吗?老师知道你最近因为家事变消沉许多,但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国外散散心,转移注意力——”
“老师,”宋音池摆弄着桌上的机器人摆件,佟喃向来喜欢这种朋克风的艺术品,“我想留在国内发展,毕竟这是我的家,落叶归根……”
宋音池摘了个诚恳的理由,眼神微微空洞。
她没说出更深层的东西。
她怀疑父亲公司破产一事并不简单,像幕后有双手在推动波澜。而留在国内更方便查清背后事实。
“这……”江鹤叹了口气,“随便你吧。”
“老师,那我明天能来找你吗?继续乐团的排演。”宋音池坐正了身子问道,她目前能拿出手的也不过就是在小提琴上的那点天赋和技艺。
而江鹤是音乐界的大牛,声名赫赫,即将带领乐团参与国内的一个比赛。五年一届,受到全社会的瞩目。
阳春白雪和上流社会交融,宋音池若想结交部分人,了解一些事,这不失为一条捷径。
她长居国外,对于父亲公司内部的事知之甚少。
宋家企业崩塌,房产、车子全部抵押,但仍有一人逍遥在外——宋音池的舅舅,当上了杨氏集团的经理。
“你想来的话,那就来吧,”江鹤笑道,“我不可能拒绝我最得意的徒弟的请求。”
“谢谢。”宋音池轻声道。一股热腾腾的气流淌过心尖,这是来自于除父母外,最亲近的人的关心。
-
星期一的闹铃跟催命似的。
佟喃迷瞪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发泄般关闭了铃声。
平整的西装睡得全是褶皱,她抓起前襟闻了下,浓重刺鼻的酒味,隐隐还有隔夜的饭馊味,佟喃脸蛋一绿,一骨碌滚下地冲进卫生间。
佟喃对着镜子刷牙,眼睛肿的像鱼泡般大,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关于昨天醉酒后的记忆真是一点也没了。
也不知道在宋音池面前出糗没。一想到这茬,佟喃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能找宋音池当面对质一番。
对了,宋音池!
人去哪了?不应该过来“伺候”她起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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