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天空放晴,是个难得的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雨后初霁的晴朗让人心情愉悦,再加之一点春日里的微风,让人生出了想外出游玩的心情。

巷子里儿童呼朋引伴的声响叽叽喳喳,秦沅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心思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满脸写着怅然若失四个大字。

圆桌上,心细的秦夫人一眼便看出了自己女儿的异常,手肘不动声色地推了推自己的丈夫。

可惜秦老爷是个圆木疙瘩,愣是没看出来秦夫人眼中的意思,反而是舀了半碗粥递过去,讨好地笑。

秦夫人翻了个白眼,狠狠拍了秦老爷手背一下,随后清了清嗓子。

“圆圆啊,昨个夜里可是没休息好?怎么眼底黑眼圈如此之重?”

秦沅还沉浸在昨天夜里的震惊中,对秦夫人的嘘寒问暖置若罔闻,直到兄长秦岭之在桌子下踹了她一脚。

秦沅回过神,就看见秦夫人和秦老爷都关切地看着自己。

秦沅低下头,眼里有一瞬间的做贼心虚。

“昨个夜里这雷声太大了,女儿有点吓到了而已。”

丫鬟玲儿也在一旁猛点头。

“小姐你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了,昨天还没下雨时,小姐就醒了,闹出了好大的声响。奴婢去问过了,才知道是小姐口渴。”

秦夫人和秦老爷一向爱女如命,将原主宠得和手心里的珍宝一样,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

秦夫人:“我说这脸色看着怎么如此不好?快快快,玲儿,去请回春堂的大夫过来。”

秦老爷:“爹看你今日这早膳也没用多少,是不是不合胃口?福顺,吩咐下去,叫小厨房多做一些圆圆爱吃的早点。”

秦岭之:“哎……”

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真相的兄长秦岭之长叹一声,看来自家这妹妹还是没放下呀,依旧沉浸在和离的悲伤中。

秦沅:“……”

可以,但没必要。

有时候,过于深切的爱也是一种负担。

想起屋子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秦沅终于坐不住了,开口道:“真的就是昨天雨下的太大,没有休息好,爹娘无需过度操心。”

秦沅本想着从桌上划拉一些剩菜剩饭的给霍成南,但想了想还是说道:“女儿胃口不太好,现在吃不下什么,劳烦小厨房多做几道糕点送到女儿房里吧。”

那么小的人,一些糕点应该够他吃的了。

秦沅心系屋子里的奶娃娃,以身体有恙为借口,早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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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到底是雨势太大,秦沅心太软,想到那么大点的孩子可能就蜷缩在屋子前面,秦沅到底是没狠下那个心,打开了门放霍成南进来。

她也没有想到霍成南看到她的第一眼竟是那般惊喜,小小的身子晃晃悠悠地跑到她面前,死死的抱住她的大腿,轻声啜泣着。

那一瞬间,秦沅心里软成了一摊烂泥。

毕竟,如此小巧软萌的霍成南,还是挺能激起她的女性本能的。

昨天闹了那么大一个乌龙,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

缩小版的霍成南几乎是碰到枕头的一瞬间就睡着了,细碎的头发软趴趴地贴在霍成南额头,攥得紧紧的两个小拳头放在耳边,模样乖巧,又惹人怜爱。

秦沅出奇地看了他一个晚上,半眼未合,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霍成南呓语一声,翻过身去,留了个背影给她。

秦家最是宠爱这个年幼的女儿,因为原主曾下江南时,夸过一个酒楼的厨子糕点做的不错,秦老爷竟然不惜花重金聘请那位厨子来秦府。

眼下,秦沅就走在前面,每走一步心里都忽悠一下。玲儿跟在她身后,手里托着足足的四五盘糕点。

玲儿丝毫没有看出来秦沅脸上的异色,捡着自己从别人拿出听来的消息,和秦沅分享。

“小姐,奴婢今天早上听春茗她们几个人说,霍家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少爷的事现在还没定局,临县收租的日子又出了事。霍老夫人现在一个人分身乏术,收租的事情就交给二少爷去了。”

“这还是奴婢第一次看到二少爷办正事呢。”

秦沅动了动耳朵,霍成南去临县收租了?他又怎么会变成一个三岁的孩子,还跑来秦府找她。

秦沅问道:“霍成南何时去的,可有回来?”

“听说是前几天早上一大清早就出发了,至今还没什么消息。”

那看来,正是她和霍成南和离后不久,霍成南才去的。

到了闺房门前,秦沅迟疑停住了步子。

身后,玲儿好奇地问道:“小姐怎么不进去?奴婢还等着给小姐收拾床铺呢。”

一句话有如平地惊雷起!

秦沅心里直打鼓。霍成南那头猪,肯定还在床上赖着呢,这要是让玲儿看见了,肯定是要告诉秦老爷和秦夫人的。

秦沅清了清嗓子,状若无意地扬高了声音。

“把糕点给我吧,床铺我自己来收拾就好。”

玲儿听见这话,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能行?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他们霍家,都是奴婢帮小姐收拾的呀,小姐你没做过这些粗活,肯定是不行的,而且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奴婢也是要挨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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