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冲顾立春抬抬下巴笑肉不笑地说道:“喂,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临时工吧?”
顾立春点点头,态度不冷不热:“你就是那个白长吧?幸会。”
赵高双手抱胸,斜睨着顾立春嗤笑一声“场里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都往我们宿舍里塞。”
顾立春微微一笑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因为宿舍是农场的不是你家。农场怎么不往你家里塞人?”
两人都没想到顾立春这个新来的竟然敢直接硬刚赵高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很凶狠地挥舞着拳头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怎么说话的?新来第一天就想挨揍是不是?”
吴胖一看赵高要欺负自己的朋友急忙冲过来粗声嚷道:“赵高你怎么回事?我们顾哥招你惹你了?”
赵高听到吴胖喊顾立春为顾哥不由得一脸鄙夷:“我说胖子,你小子果然是脑子不好使就这个又矮又挫的小白脸他喊他哥?怎么不见你喊我哥呀?”
吴胖莫名其妙地看着赵高:“因为我顾哥又厉害又大方呀,一来就修好了脱粒机,还给我好吃的。你啥都不会又小气又馋,不给我好吃的还反过来吃我的。”
赵高拧着眉头:“”
顾立春面带微笑,吃货的三观就是这样简单给他好吃的就是朋友。
白长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三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顾立春不想跟这种人又蠢又坏的家伙纠缠,提上行李示意吴胖跟上。
赵高见两人就这么走了,突然想起事情还没完呢,便气极败坏地嚷道:“哎,那个临时工,你别走,咱俩还没完呢。”
顾立春就当作狗在叫,头也没回一个。
白长兴味盎然地看着顾立春的背影,这下宿舍要热闹喽。
他安慰赵高一句:“你着什么急,反正住同一个宿舍,想整他,还怕没机会吗?”赵高一想也是,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整那小子。
顾立春和吴胖回到宿舍,宿舍是八人间,房间挺宽敞,地面是水泥地,墙刷得很白,向阳,光线很充足。两边靠墙依次摆了八张床,每张床边有一个简单的衣柜,靠窗摆着一张长桌和八个凳子。八张床只住了五个人,其他三张床上面都堆放着杂物和行李。
吴胖的床是左边最里头那张,他右手边那张床空着,上面摆了一堆衣服和杂物。
顾立春说要住这床,吴胖赶紧去收拾东西,不过这上面的杂物有一多半是赵高的,他把赵高的东西都挪到他的床上,很不巧的是顾立春的另一边就是赵高。顾立春也无所谓了。他也问过吴胖别的宿舍的情况,发现都差不多。
人过一百形形色色,有的差火有的缺德。他一个临时工跟正式工住一起,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不过,为了过好日子,一切都可以克服。他还打算下工后看看书,写写稿子,这都需要安静的空间,吴胖说他们宿舍的人只有一半时间住在宿舍,这让顾立春很满意。
顾立春把床铺好,行李锁在柜子里,便和吴胖一起拿着搪瓷缸子去食堂打饭,这搪瓷缸还是姑姑送他的,上面磕破一块,供销社的瑕疵品。想到姑姑,顾立春决定过几天给她写封信或是打个电话。
农场有好几个食堂,他们这个食堂离得最近,食堂不算大,只有两层,现在开着十几个窗口。顾立春随意逛了逛,发现也就那么几样菜,一斤粗粮票可以打十个杂面馒头,玉米面的高粱面的都有。一斤细粮票可以打五个白面馒头,素菜是一两菜票一份,肉菜是二两一份。顾立春打了份烧茄子、醋溜土豆丝,主食是两个玉米面馒头。等打完饭,顾立春才发现这馒头是真实在,一个顶俩。菜也是大份。
吴胖打了两荤一素,铝制大饭盒装得满满的,他还抱怨菜少不够吃,至于他的主食是五个大馒头。顾立春猜测食堂的饭菜份量大,一是农场不缺粮食,二是职工的劳动量比较大,体力消耗严重,需要补充能量。说到底还是不缺粮食,像他们大队的社员,农忙时比农场还累呢,大部分还不是吃不饱?
两人端着饭菜回宿舍吃,吴胖还没忘记顾立春许诺的豆豉,顾立春拿出豆豉和萝卜干,挖出一大勺放在饭盒盖上,萝卜也夹出一些放在菜上面。
吴胖掰一块馒头蘸着豆豉吃,豆豉辣味十足,吴胖一边吸溜着嘴一边吃不停。
“真好吃,不用就菜,只给我半瓶酱豆,我能干掉五个馒头。”
顾立春可不敢让他这么干,他还打算多吃几天呢。他再给挖一勺,便盖上盖子,顺手推到一边。
吴胖恋恋不舍地盯着瓶子看了好几眼,又酸又脆的萝卜干也得到了吴胖的好评。
两人正吃得高兴,就听见门“哐当”一声被踢开了。
顾立春没回头,继续背对着他们吃饭,吴胖回了下头,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回来啦,吃饭没有?”吴胖说完又小声告诉顾立春,白长赵高还有李宽回来了。
这三人没有回应吴胖的招呼,接下来就是一声愤怒的质问:“谁他妈动了我的东西?”
顾立春这才回头看了那帮人一眼,见发话的正是赵高。另外两个也都见过了,白长和李宽。
吴胖赶紧说是他收拾的,因为要给顾立春腾床位。
赵高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跟顾立春对上一回,那事儿还没完,这会儿又有事了,正好新帐旧帐一起算。
赵高上前一步,逼近顾立春:“谁允许你他妈的”
顾立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刚才擦桌子的抹布塞到赵高嘴里:“别开口他妈的,闭口他妈的,工农兄弟一家亲,我们本是一条根,你妈就是我妈,你怎么能骂自己妈?”
赵高的五官扭曲了一下,呸呸两口,把抹布吐了出来。
顾立春好声劝道:“兄弟,以后可不能这么骂自己妈,传出去人家以为你要,人言可畏。”
赵高脸红脖子粗,气喘如水牛:“”
另外两人想不到还能这么说,不由得瞠目结舌。
赵高此时已怒极,两次在一个新人面吃瘪,在朋友面前丢脸,这让他如何能忍得住?
赵高一声暴喝,就向顾立春扑去,一旁的白长和李宽赶紧劝赵高,“哎呀,赵哥,上次领导不是说了吗?宿舍不准打架。”
由于农场单身宿舍住的都是年轻人,年轻人火气旺,往往一言不合就动手,有几次还打群架,上级领导严厉训斥了一番,说再有打架行为就调岗,把打架的人换到人人都不愿意干的工作岗位上去。这样多多少少震慑了一番下面的人。特别是他们303宿舍刚打了几场架,才老实几天又打,被领导知道了,麻烦就大了。
但此时的赵高愤怒上头,什么也顾不得了,他五官狰狞,大声咆哮着,看上去十分吓人。
吴胖也赶紧拦着:“都别打,别打。”
顾立春顺手抄起一只凳子,坦然不惧地道:“我这人不惹事,可也不怕事,你想打我就奉陪。”顾立春也不想第一天就打架,可是有句话叫做,战争是通向和平的唯一途径。他今天哪怕是硬装也得装出不怕打架的架式,不然以后麻烦多的是。
李宽和白长对视一眼,他们再次感到诧异,想不到新来的还真是个狠角色。赵高那凶神恶煞的样儿竟然没吓唬住他?
白长漫不经心地提醒道:“小顾,别忘了你可是临时工,新来第一天就跟人打架,你还想不想混了?”
李宽也不阴不阳地劝道:“是啊,我劝你跟我们赵哥道个歉算了。”
赵高恶狠狠地说道:“甭管你以前是谁,到了我们这地盘,是虎得卧着,是龙得盘着。”
顾立春不屑地斜晲两人一眼,满不在乎地道:“一个临时工而已,上哪儿找不着?若不是家里逼着,我还不想干呢。辞退了我正好回家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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