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善善又给他拿了一颗,默不作声看他塞进嘴里。
这时,梁又钊心情转好不少,也没了一开始的冷漠阴郁,他正对着坐在温善善面前,眼神有些飘忽。吃糖
温善善想了一下,慢慢靠近一点点,带着心疼,小心问他:“还疼不疼了?”
已经是傍晚,温久山站在门口和老村长说话,聊的无非村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村子不大人却不少,所以这些个事也就堆得人心烦。
温路看不惯温善善对狼崽子这样好,上前就想把她拉回来。
老村长老眼虽然昏花,但这么近的距离还是看见了两人的动作,手一抬拦住了温路。
“小孩玩就让他们玩,你这么大人上去掺和什么,就站这儿站好了,顺便扶我一把,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了。”
说不清村长什么意思,温路只好乖乖站到两人身边,眼神不时向两人瞥去,还好那崽子没什么过分举动,不然可能当场就要跳起来了。
温久山微微皱眉,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而把话题转到村子上。
老村长就这样拄着拐杖,在温路不情不愿的搀扶下听温久山说话。
梁又钊听得懂的词语实在有限,疼或者不疼,就不在这范围内。
他不明就里,摇了摇头说:“不……”
温善善以为他是要说不疼,哪里会不疼呢,这口子她见了都吓人,更别提伤在脸上。
温善善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他,但余光之处就是温路恶狠狠的警告眼神,吓得她马上缩回了手。
“不……不……懂”
想了半天,梁又钊才从声带中找到不懂的发音,也是第一次说,他说的含糊不清有些窝在嘴里的感觉,但温善善还是听懂了。
她之前问过几次他懂不懂,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说出来了。
温善善面上露出喜色,顺口就表扬了两句。
“好厉害,你真棒。”
在梁又钊有限的词汇量里,这种赞扬性的美好词语少得可怜,他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不太理解,却也能感觉到她溢出眼眶的喜悦与赞美。
梁又钊抿着唇,竟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笑容。
尖锐的牙齿野生,露出不好惹的凶态。
难得看他笑,彼时傍晚的太阳斜斜照进祠堂,稍迟的春光越过门槛与众人,缓缓洒在两人身上,周围的地面映出两只小小的身影。
其实温善善是想问,谁打的你,可一想他都不辨人,估计也记不住那张脸,只好叮嘱他以后一定要跑的快一点。
“下次看见那种对你不好的人一定要转身就跑,跑快一点,打不过也不能被抓到,不然又要受伤了。”
她说了很多,十有八九他是听不懂的,但他很聪明,能提取她说的一些简单词语。
例如,跑,受伤。
“快—跑,不—不—受—伤。”
温善善觉得他以前应该是有学过几句话的,学习速度真的很快。
她点点头,说:“对,受伤会很疼,像刚刚一样,那我也会心疼你的。”
温善善还记得王奶奶家的金毛就曾被小孩打伤过,养了一个月才好,可之后后腿还是有些坡。
梁又钊不像听懂的样子,眼底带着疑惑,显然对心疼这种情感不曾了解过。
对比两人一来一往的温馨交流,温路听着两人的谈话,觉得自己火冒三丈就快要忍不住了。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家善善才十二岁啊,还没分清善恶曲直呢!
这情话说得一溜一溜的,就是他周围处了对象的小伙也没这么会说话的。
到底谁告诉她这些的,让他知道非打得他牙都不剩!
他脑海里不停涌现周围熟识的人的姓名和长相,自动排除了狼崽。
他这边想着,温久山和老村长刚好结束了话题准备回去。
温久山推了温路一把:“喊喊你妹妹,天不早要回家了。”
温路面上不情愿,还是一声没反抗的溜窜到温善善和梁又钊之间,隔开两人低头对她说道:“回家了。”
温善善哦了一声听话地站了起来,正好她都饿了,该回去吃晚饭了。
温路在前领着温善善,明明三两步的距离,他偏要转头再看看狼崽,目光挑衅似看向他。
你看给我看清楚了,这是我妹妹,以后离远点。
如果梁又钊也是刘桥长大的孩子,或许真的会听进去。
毕竟温路的坏名声在外,哪家小孩见了不是掉头就跑。
可惜他不是,温路凶狠警告的目光在他眼里不过是敌人的示威,他很熟悉并不惧怕。
走到温久山身边,老村长还没走,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却说话爽朗,看似漫不经心随口说了一句。
“善善心眼好,以后没事多来祠堂转转,正好和他年纪差不多,也能聊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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