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厨房,沿着幽深阴冷的竹林小路往前走,绕过几个佛堂就出了山门。
回头望望掩映在树林身后楚氏娘亲的禅房,只露出屋檐一角,看起来得了几分静谧。
想想使出去的票子,又往腰间摸了一把。大眼睛忽闪忽闪,冲着佛门一笑,昂头踏出步子,离开。
清晨的空气格外新鲜,桃夭夭加快脚步往集市深处走,明日就是去普惠寺的日子,她要的东西都还没备好。
人渐渐多了,赶早来的小贩于路两旁搭摊子,忽然就停下身来,吸着鼻子四处嗅,同身旁的婆娘嘟囔一句,“你今日抹了胭脂?怪好闻的,回头回家里让为夫好好闻闻”,婆娘就红着脸斥他一句,继续埋头干活。
桃夭夭听在耳中,嘴角弯起邪佞而俏皮的笑,嘴巴一歪,吐出一股风,吹着额前坠发玩,蹦蹦跳跳,于满是臭男人的街面上穿行。终于看到一面成衣绣坊铺子,跳进去,里面几个年老的妇人在忙活。
桃夭夭买了身浅蓝年轻公子哥儿的衣袍,穿戴好,从绣坊铺子出来,俨然变成了俊俏小郎君,便就有人闻到媚香,也不好愣往她身上靠了,她现在是男人了。
打扮成男人,果然行走起来顺畅的多,一路上没看到卖刀具的摊子,直寻到了铁匠铺,门面上挂着几把长刀,菜刀,没有一把小巧的匕首。
背起手来,昂着脑袋,学那男人的粗嗓子,钝声问道,“店家,可有小巧趁手的细刀么?”
店老板正烧火炉子,热的红彤彤的脸出来,见是个俊俏的小白脸,轻视一笑,斜眼道,“你没有画图?买成的?”
“昂,”桃夭夭使劲昂着头,从鼻孔里看着他。
店老板好笑地看着这个小白脸努力装大人的样子,上下瞄“他”一眼,说道,“你这小身板也就使个细刀,你等着。”回身去屋子里翻腾去了。
桃夭夭慢慢落下下颌,才展露出一双魅色无边的双眼全貌,耳听得屋里头有脚步声出来,倏地,下颌又抬上去,再次从鼻孔里看出去。
店老板扬了扬手里满是灰尘的一样匕首式的刀,“今日你来的好,这是把女人用的刀,年初时,有个女子披头散发的,跟个女鬼似的,跑来要跟我定把刀,大晚上的敲开我的门,急的跟什么似的,付了银子,说过几日有个什么王婆婆来取,谁知再没来过,那女的哟,满身的魅,看模样,倒跟你这小白脸有点像,嘿嘿。”
啥?桃夭夭一怔,拿过递上来蒙着灰尘的深棕色刀鞘,脑海里一瞬涌现出一个画面,某一个初春料峭的夜晚,原来那个桃夭夭从桃家庄逃出来,来这铁匠铺打刀,急切的,怯懦的,如鹿般恍惚不定的眸子在记忆深处一闪一闪。
她奔着什么样一股劲头,寒夜里独自冒险奔走?她要刀来干什么呢?
桃夭夭胸口猛地一闷,一股深切的悲伤没来由的涌上来,拿刀的手刀锋向内,不受控制地往自己心口上送。
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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