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渊与吴天歌分开之后,又去了一趟书铺,买了一些书回去,除了科举的正经书之外,角落的一些杂技书,还有一些志怪小说,谢辞渊都买了一些。

书铺老板可高兴坏了,毕竟那些书放在角落多时,如今都快要落满一层灰了。

如今当做添头卖给谢辞渊,还算回了些本,并且他也在心中发誓,往后可再也不进这些没有用的书了。

回到杨河村,谢辞渊将书放进书房里,明儿就是除夕,谢辞渊并不打算看书写字,吃了点米粥便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外面的屋顶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谢辞渊皱了皱眉头,外面当真下雪了。

昨天吴天歌应该已经跟知府大人说了吧?希望,还能来得及做些什么。

昨夜的雪大的大概并不大,地上并没有什么积雪。

许多人虽然都相信谢辞渊说的话,可还是在心中祈祷着,今年的雪就落这么一场,只要这么大就好了。

可是这显然,是痴心妄想。

今日本是除夕,贴对联,放鞭炮,吃团圆饭,晚上再围在一起烤着火讲故事守岁的时候。但围在炉子旁,吃着饺子,听着屋外头呼呼的风声,每个人的心情都格外的沉重。

杨河村的邻村,住在村尾的一个男人,是十里八村公认的二流子,他正在喝着热汤,面上看神色就十分烦躁,过了很久,还是站了起来。

他去年才娶的老婆问他干嘛去,他一脸不耐烦,“这风这么大,我当然是去看看那老东西死了没有!”

二流子名叫刘豪,一直都被偏心对待,之后就索性跟家中断了联系。如今,外头都传今年有大雪,他心里是不信的,可是现在风刮的这样大,由不得他不信。

刘家二老住在村中间的茅草房里,身边没有子女照顾,冷冷清清的,不过村子里的人都不同情他。这跟他们早些年的偏心不无关系。

宠爱小儿子,大儿子就是一根草。

村子里的人都记得,早年的时候,刘豪也是很聪明伶俐的。小儿子要送去读书考科举,要什么给什么,大儿子想去学木匠,那两人却认为大儿子离开后家里少了人干活,愣是不放。

很多事情看着都是小事,但很多小事日复一日的,足够让一个人的心冷下来。

偏偏刘家那两口子还想用孝道压人,外头传言刘豪不孝、懒惰、游手好闲,全都是他的亲爹妈传出去的。后来小儿子考中了秀才,两口子高兴的鼻孔朝天,满以为要过好日子了,谁知道那小儿子是个白眼狼,娶了城里媳妇,就跟入赘了一样,再也没有回村里来过。

如今那两人过的凄惨,却也没有人逼着刘豪去尽孝。毕竟,当初那两口子可是当着全村族老的面,立了字据,什么东西也不分给刘豪,他们俩跟着小儿子过。

刘豪去了茅草屋。

屋里只有一张床,站在里面,那冷的,跟站在外头也没有什么区别。

老头和老太窝在床上,抱着取暖,听到动静,老头转头看了刘豪一眼,激动道:“阿豪,你来啦。”

“我就是来看看,你俩死了没有。”

“咳咳咳……是,是我跟你娘,对不起你。”

“你们当然对不起我,今生没有做父子母子的缘分,但是我也不想欠你们的。你们生我一场,如今我跟金娘有了别的去处,我那房子就留给你们住,算是全了这一场缘分。”

刘豪有爹娘等于没爹娘,村子里以前住了一个从外地逃难来的老头,那老头会沤肥,是种地的一把好手,他逃难过来,子女老伴都在途中跟他走散了,在村子里孤零零一个人,便收了刘豪做干儿子,并且将自己懂的这些东西全都交给了刘豪。

刘豪的妻子金娘是县里酒楼大厨的女儿,遇难后背刘豪救下,她感念刘豪恩情,同时也觉得这是个值得托付的儿郎,二人便成了婚。

而金娘,正是被林婆婆招来的,专门给谢辞渊做饭的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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