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内举行一场辩论赛隔壁办公室老师过来串门,端着杯提神的咖啡倚在门边讨论具体的初赛赛况。
门外有人在进来,门边的老师没注意,恰巧一转身就撞到了一起。
裘君文低着头听到门边传来动静“啊对不起对不起同学刚刚没看见你给你把衣服擦一擦吧。”
“没事,我也有低着头走路没看见的原因不要紧的待会儿我把外套脱了就行。”
“实在对不起啊同学”
那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有人走了过来,带着一股非常浓郁的咖啡气味。
裘君文抬起头来看见陆松明,“老师我来补习了。”
他的小半边身子都沾着一片棕色的污迹,不断散发着专属于咖啡的浓郁气味。陆松明把外套脱下来,里面穿的是短袖校服,左腕上的护腕也沾了一片咖啡,他没有脱而是把外套卷了起来。
“把护腕也脱了吧半边都湿掉了。”
“对啊。”路过的地理课代表顺口道“我看你的护腕湿得挺严重全是咖啡味儿,”他的手比脑子先一步伸了出去将陆松明的护腕拉下来,“我帮你拿下来吧,正好我那里有个不常戴的护腕可以给你”
他的话顿住,神色呆愣了好一会儿。
尽管陆松明动作很快的把护腕拉了回去,但裘君文仍是看到了盘踞在他手腕上的多条伤疤。
深深浅浅不一而足,最深的那条连疤都泛着深紫色,狰狞且丑陋,瞧着异常吓人。
陆松明将护腕套到最好的位置,刚好挡住了所有疤痕,对地理课代表笑了一下“谢谢你,不过不用了,”他说“请你不要跟别人说这件事,好吗?”
“不不不,不说,”地理课代表收回呆滞的神色,连忙点头,“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啊,你放心。”
“谢谢你哦。”
地理课代表还有点没缓过神来“不不不不用谢,不用谢。”
陆松明显然没受到什么影响,反而轻柔的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安慰一般,旋即抱着卷起来的衣服出去了。
他生气了。宋本卿看看陆松明提着衣服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伸手去拽他的护腕,把他另一面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暴露出来吧。
陆松明回来得很快,身上咖啡味淡了许多,护腕也换了一条,裘君文没提什么,照理给他讲解知识点和题目,只是在结束之后给对方布置了点额外习题,组织了下语言,“陆松明,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样的,但是如果你曾经有过什么烦恼,或者现在有什么难题,都可以跟老师说说,好么?”
陆松明愣了好一会儿,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怎么了?老师,您是指我手上的这个吗?”
裘君文眼皮跳了跳,暗骂自己唐突,“老师不是这个意思,老师只是”
“这个您不用担心的,”陆松明露出个略带羞赫的笑“我不是生活有什么不顺心或者想不开,就是以前被朋友洗脑过然后做下的一些不好的行为,现在我早就已经走出来了,所以就没事了。”
“老师您不用担心的。”
裘君文无意识的来回开合钢笔帽,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这样吗,那没事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家吧。”
“好,老师再见。”
裘君文冲他摆摆手。
这人实在会找敷衍的理由,像他那样一个人,洗脑别人可能还差不多,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洗脑。
但是宋本卿不但不会小心翼翼的维护他的伤疤,还要一把揭开在上面边撒盐边反复横跳。
没过两天等陆松明再来补习的时候裘君文一语不发的给他带去了心理辅导室。
里面的心理辅导老师和他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谈话,等人出门后辅导老师对裘君文说“这孩子的心理很健康,态度也很积极,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裘君文半信半疑,在那以后对待陆松明的态度都会温和许多。
结果没两天陆松明就请假了,裘君文打电话过去都是他家里的管家在接。
说是陆松明本人生了病,暂时没办法上学,要在家里休息两天。
裘君文皱皱眉。
三天过后陆松明来上课了,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异常,裘君文问他也只是笑笑。
然而在补课时裘君文闻到了他身上有股很莫名的香气,不是特别明显,若有若无的。他还看到了陆松明的小臂上有一小块淡色的淤青,像是不小心碰到的。
裘君文留了个心眼。
“好了,今天的份也给你讲完了,”裘君文从抽屉里摸出一瓶豆奶来递给他“早点回家吧,这天色快要下雨了。”
风雨欲来,天空中的云层厚重,瞧着黑压压的,有点渗人。
陆松明拎着课本起来。
“等等。”
“嗯?怎么了?老师。”
“带伞了吗?”
“带了的。”陆松明笑笑。
“那好。”
待人出了办公室后,裘君文在桌前逗留了一会儿,把桌上的试卷和资料分类整放好,把抽屉里那把黑伞拿出来,把办公室的灯都关了,锁门。
教学楼的两边都有往下的楼梯,裘君文锁门后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像往常一样从靠近办公室的那条楼梯下,而是继续往前走,直通走廊尽头的另外一条楼梯,中途会路过他的班级。
这个点饶是内宿生也不会再待在教室里。
外面的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一片响,雨下得很凶。
途径所有教室的灯都关了,里面空无一人,包括他带的班级。
裘君文的视线一扫而光,正欲拐角下楼,忽然瞥见了最后一排某张桌子上的一瓶豆奶。
正是他给对方的那瓶。
裘君文脚步一顿,转而进了教室,发现不但豆奶在这,陆松明的所有东西都在这,书柜里还有他的雨伞没拿走,很明显陆松明还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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