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不愿意交账了。

顾清仪隔着屏风扫了一眼汪正信,只见他神色有些不悦,双眸带着几分凝重之色,大权在手时日长了,真以为这是他的地盘呢。

“来鹘州的路上,我曾买了些东胡奴,还未曾安置。”顾清仪没接汪正信的话头,看着眠春,“让居队正把人带来。”

汪正信一怔,这不是在说府上账簿的事情,怎么忽然又提起东胡奴的事儿?

不对,女郎路上还买了些东胡奴回来?

汪正信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道:“女郎,府上钱粮本就吃紧,哪有多余的再养活闲人?”

顾清仪还未开口,战夏这暴脾气立刻上前一步怒道:“你这老奴,还敢跟女郎顶嘴不成?女郎要养自然养得起,你若是没这本事那就换一个来。”

汪正信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斥责过了,心头一凛,像是冷水浇头,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了,这可是顾家的女郎,是他的主人。

汪正信咬着牙咽下这口气,缓一口,这才笑着说道:“小人不敢,只是府上现在着实困难,这才出言劝谏一二。”

战夏嗤笑一声,“诺大的田地收成不佳,匠坊连年亏损,可见你有多无能。女郎心善不忍斥责与你,若是郎主在此,你敢这样回话?”

汪正信自然不敢。

此时,坞堡外低矮的棚户内,东胡奴围坐一团,妇孺已经被带走另外安置,他们这些青壮还没得到安置的消息,一个个心里着急得不得了。

这里的邑户虽然面色也不甚好,但是好歹有田种,有饭吃,有屋住,家里老少能团聚在一起。这对他们这些漂泊逃荒已久的人来说,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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