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驴脾气！”秦惊月咬牙切齿，“我警告你，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有话不能好好说？”
见两个暴脾气要打，齐如雾赶紧劝架，好说好聊才扯开两人。
不过李雪陵确实过分了，他低声问：“你能说说原因吗？”
李雪陵没好气的拿出背包中学校的水，示意大家凑来看。
似乎没稀奇之处。
正中裹着印刷劣质的塑料纸，印着绿油油两个大字“清露”，生产地点是第十三安全区的某普通小水厂。
封口完好，瓶盖上没瑕疵。
对上齐如雾疑惑的目光，李雪陵又从背包掏出一瓶水：“这瓶是宿舍里扫荡到的，对比看看。”
也是“清露”，瓶口封条却是开着的。
“我本以为这瓶开封的水是学生喝过或二次盛装的，”他面色阴沉，“但我发现，宿舍里储存的水全是这样的。”
说着，他摸出另外两瓶“庸师傅”牌的。
“我起初怀疑‘清露’牌水都是这样，可其他牌子也是。问题来了……为什么学生们储存的新水，和学校发的新水有区别呢？”
秦惊月狐疑：“巧合吧？”
“假设，这些开封了的水，都是二次盛装的，”李雪陵指了指开水房，“我看了，没有凉水管。这种廉价塑料，装热水一定会变形，这些瓶子却品相完美。难道他们接的是自来水？有开水喝为什么喝自来水？不合理。”
“你想说学校发的水有问题？”阳乾皱眉，“要毒杀我们至于遮遮掩掩的，直接在礼堂把我们都杀了算了，有必要吗。”
“而且，普通学生应该有不少人喝过学校发的水了，”秦惊月也不赞成，“一路走来，没见过哪儿有毒死的。”
秦惊月难得的与阳乾共边，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又吵了起来，听得齐如雾脑壳疼。
他没发表意见，是因为他觉得所有理论都对。
他在一号楼搜刮到的瓶装水也是开了封的。他心眼儿小，没敢喝。
但若所有宿舍水都是开封的，学校发的反而不开封，一定有一边有猫腻了——一边是学生一直喝的，一边是异形们发的，两边谁有问题高下立现。
可问题是，阳乾的观点却也对：要杀直接在礼堂杀了算了，没必要拐着弯下毒。目前没证据说有学生被毒死。
等等……目前？
齐如雾的脑中突然浮现了工人搬运尸体的场景，那些人机械麻木的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他随即联想到运动会和竞赛中处处头筹的私立昌兴，还有不知为何腰斩的每年四五十人的就业率……
所有矛盾看似孤立无解，缓缓交织在了一起。
提防、收集尸体。
强壮的、不与学生一起上课的异形子弟。
即使取得前一百也有一半人失败。
他似乎能解出这个答案了。
而这个答案，让他背后发麻，这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信息，而是……触及了荣华高中任务的隐藏核心！
——SE病毒，应该可以通过水传播，便是藏在了自来水里。
校外的人全是异形，并不惧怕水中有病毒，所以生产出的水未经过处理病毒；而校内的水都是二次加工过的，防止饲养的校内学生被感染！
问题来了：异形为什么要饲养人类幼崽到高三？
毕业典礼想要筛选的，究竟是“优秀”毕业生，还是感染成功的异形？
齐如雾大脑飞速运转：等等，如果逃杀的目的是感染新异形同类，没必要大张旗鼓的进行逃杀，全低调下毒不就好了？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病毒感染，是有失败率的。
目前他们见过的异形，和历史记载导致世界重建的“SE感染体”，是有出入的。前者外形伪装完美，能潜藏人类间不被看出；而小白楼翻阅到的资料说，灾区重建前，人类对抗的SE病毒寄生体，又名丧尸，形容枯槁，无自主思想，浑身腐烂，食生肉。
如果说人型异形是“进化成功体”，丧尸型便是“进化失败体”！
顺着这个思路想，人类，即异形的食物，同样需要可持续发展。前一百名中没喝水的，和零星有抗体能免疫感染的，便是羔羊们的优秀的“种马”了。“种马”们生的孩子自然无法自己养，便几十人一个班级用一个姓，寄养在福利院，从幼儿园到高中一起长大了！
散碎的线索如失序的拼图，或许会迷惑视线，但耐心依次拼接起来，便能连点成线，还原出居心险恶的毕业典礼真相！
“正常病毒发作……要有多快？”齐如雾抑制不住用胳膊环抱住自己，他甚至不敢呼吸，生怕空气中也弥漫着骇人的病毒了。
他的状况明显不对，阳乾皱眉去拉他的手，又强行摸他额头：“冷不丁问这个干啥？你不舒服？”
齐如雾将猜测讲了出来。
语毕，众人皆面色清白，明明是初夏，在场人却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齐如雾不知何时紧紧攥起的拳头被指甲掐得生疼，他垂下眸子，打破死寂：“趁时间还早，我们必须再回一趟宿舍区。”
去收集干净的，没有病毒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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