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是一个非常顽强的炮灰,被颂芫气晕过去后没到半个时辰又自个儿悠悠转醒了。
“你你把方子卖给谁了?”
陈嬷嬷宛如恶鬼从地狱爬上来一般紧抓着颂芫的脚踝一路攀上来急迫地追问颂芫。
陈嬷嬷在来曲县之前就受了王氏的交代,不仅要将颂芫带回去还要将庄子上那些做豆腐的佃户变成颂家奴仆,彻彻底底锁死做豆腐这一手艺防止它外流。这头她带着颂芫回京,另一头人马已经准备将李婆子一家送进大牢里,万万没想到计划会坏在颂芫手上。
不行,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回京里,必须马上倒回曲县去!
无论颂芫将豆腐方子卖给谁,区区曲县的小家族也敢跟他们王家抢,弄不死他们!
“卖给县令了呀。”
颂芫眨眨眼,莲声莲语气死人不偿命,看到别人不开心她就开心了。
“县令?!”
完了完了,老婆子她这次完了。
陈嬷嬷倒抽了一口冷气又晕厥了过去。
颂芫看得啧啧称奇,很佩服他们这些能随时随地晕过去又屁事没有醒来的本事。
无论如何,五日后京城还是到了。
闭门鼓声声响,夜里的京城不若白天里热闹,黑沉黑沉的城门洞像吞噬人的凶兽。
颂芫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一家子,出人意料的是颂时真一家子情绪稳定如太平间冰尸,没有流露出一丝气急败坏。
事出反常必有妖,颂芫心中警惕又提高了几分。
颂芫这一高度集中心神留意到了颂蔷手上有一只通体润白带着缕缕红丝的白玉镯,不知道为什么颂芫本能觉得这玉镯有点邪性,仿佛有实质化的恶意刺痛了颂芫的神经,让她整个人很不舒服。
颂芫暗暗皱眉,只扫了眼就不动声色挪回视线看向颂时真。
“爹。”
颂芫嘴唇抿紧,有点气弱又有些委屈。
颂蔷陷害原主陷害得很巧妙,原主在死之前还稀里糊涂的以为是自己拿给继弟吃的糕点害他上吐下泻大病一场。因着内疚所以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赶去乡下庄子思过。
现在颂芫这个反应也是正常,毕竟颂芫一直都被王氏娇宠着,继母都没苛待她偏偏亲生父亲一点儿都不心疼她,久而久之就对颂时真怨怼上了。
“回来了就好好在院子里呆着吧,过段时间就要嫁人了,收收性子别在外头把心玩野了。”
颂时真脸上并没有多少怒意,不咸不淡说了颂芫几句就打发了颂芫。
在颂芫回到颂家之前,陈嬷嬷已经暗暗通过驿站传快信回京,颂时真他们在颂芫到家前一天就知道颂芫随便听人哄骗就将豆腐方子卖了。
颂时真他们气了一天一夜全都气饱了。
陈嬷嬷不知道曲县县令的身份,颂时真和王氏知道。
连王家轻易都不能和温家和张家对上,更何况是没什么根基只能靠岳家的颂时真。
气得心口痛的颂时真最后也被王氏的枕头风吹动了,点头答应将颂芫许配出去换一大笔聘礼回来。
正如王氏所说,颂芫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胳膊肘还净往外拐,给她谋求一个高门大户指不定还会挖空娘家补贴夫家,万一在仕途上还坑了颂时真那就追悔莫及了。
王氏给颂芫选的夫家商贾出身,颂芫就算生个绝顶聪明的儿子一个商贾三代不能从官就能将他们压得几十年不能翻身,还要仰仗岳家在朝廷上的人脉权势源源不断向颂家提供钱财求得庇护。就该圈养牲畜一样养着林家和颂芫的子嗣,一代又一代双手奉上财物供养颂家。
颂时真被王氏说动,经过王氏巧手一弄,这仓促定下的婚事就变成了几月前就商定好的,颂芫回来之后不日就要从颂家嫁出去。
颂蔷听到母亲说要将颂芫嫁给一个满身铜臭的商贾心里也舒坦了些,反正这辈子颂芫别想当什么世子元妻。
被颂时真一家子用看商品的目光看着,颂芫维持着原主的人设直接炸毛:“爹!我不嫁!”
颂时真顿时不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你说不嫁!”
“我就不嫁!我宁愿出家也不愿意嫁给一个连脸都没见过的人!娘,你看爹一点儿都不疼我!”颂芫顶回去。
王氏将原主捧杀成一个娇气又天真的大小姐,除了被陷害时吃了个大亏直接丢了性命,前面十几年都过得不错,府里下人都不敢怠慢她。现在颂芫闹脾气不愿意嫁,他们也不意外。
“胡闹!这一个多月放你在外面把心都玩野了!来人,带小姐回院子好好学习如何管家!”颂时真打算将颂芫关到成亲为止,命几个粗使婆子将颂芫拖回清兰院。
“夫君,芫儿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这一路上又风尘仆仆地颠簸,你就先让芫儿先歇息歇息吧。”王氏对颂芫一脸心疼,半句都不提让颂时真改变主意的话。
清兰院,颂芫正在生闷气。
桃红柳绿刚才已经将颂府的情况看在眼里,一个安慰着颂芫一个就出去打听到底是哪家的姑爷,看看有没有可以运作的空间,万一许了个不好的人家也好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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