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回身整理了一下衣襟,遥望着身后那个骑着骏马的身影,周清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

虽说走出伤痛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但是如此有目的地,主动去欺骗一个女人,却还是周清第一次做。

如果不是实在逃不掉,他才不会用出这么一个,根本就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位姑娘我们见过面吗?为何要污蔑草民是个骗子?”抬头凝望着女捕快的双眼,周清面上丝毫未有慌张之色,满满的都是委屈。

如果让那个不明真相的路人见到了,十有八九都会觉得周清是个被冤枉了的书生,若是遇到脾气爆的,说不定还会仗义执言,替他鸣一个不平。

凝视着周清那双委屈中带着心伤的双眼,刚刚止住了马蹄的穆凌霜,顿时就感觉自己心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

这特么什么人啊?她这才刚走不一会儿吧,装的就好像从没见过自己一样,有意思吗?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乖乖束手就擒同我一起回衙门,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到时候自然会放你离开。”

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句,穆凌霜便扭身下马,自后腰抽出了一跟麻绳。

见到对方如此不讲道理,周清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而后便爬上了几分羞恼。

“敢问这位捕快大人,不知草民究竟犯了什么罪过?就算您是捕快,也没有权力当街抓人吧?”

看着周清脸上那满是被冤枉了的模样,穆凌霜顿时嘴角弯起,露出了一个冷笑。

“你犯了什么罪过我并不清楚,但你刚刚骗了我,就凭欺骗官差这一条,我就有权利把你带回衙门审问。”

听见穆凌霜这番话,周清差点就直接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感情她会回来抓自己,并不是因为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而就单单只是因为自己欺骗了她,所以便要将自己抓住,带回衙门严刑逼供一番?这特么再不讲道理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若是官爷非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抓捕草民,那草民自然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看了看四周停下脚步看热闹的百姓,周清一脸悲愤的捡起了地上的麻绳。

“草民只求大人能够放过舍妹,为此无论是何种荒谬的罪责,周清都愿一力承担,以助大人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颤抖着将麻绳套在脖颈,周清一边结着绳结,一边扭过头看向了一脸茫然地朱祐樘,声音忽地轻柔了几分。

“阿珠,待到哥哥走后你便回杭州,替哥哥在祖父的祠堂中上一柱香,告诉他,并非是我周清给周家抹黑,实在是这世道太黑,就连他这个清官都会被诬陷致死,又何况是我这个平民百姓?”

话语间周清还在眼角挤出了两滴眼泪,如果朱祐樘不是清楚的知道,他就是那个被捕快通缉抓捕的人,恐怕还真就相信他了。

“阁下祖父可是那位永乐年间被成祖册封为杭州城隍的周新?”翻身下马打量着眼前的周清,穆凌霜只感觉自己犹如吃了死苍蝇一般难受。

她不就是想要带着这个欺骗了自己的家伙,回衙门配合一下调查吗?至于把周新这个都已经死了七十多年的老家伙给抬出来?

虽说朝堂上讲究人走茶凉文人相轻,但周新一个清官,还是一个屡破大案的清官。

或许他活着的时候,会有很多人看不惯他,但他死后却绝对会成为一个标杆,一个所有朝臣标榜自身的旗帜。

更别说他还是被锦衣卫诬陷死的,对于这种耿直不屈,立志同皇帝做斗争的文臣,那绝对是一股大大的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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