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野花,名字渣,命更渣。因为我是九阴命格,出生之前就被人狠狠地摆了一道。要是这人敢出现,我保证不打死他。

生我那天,正逢阴年阴月阴日,阴风秋夜。待产的母亲坐父亲的客运面包车赶往镇卫生院的半路上,车子翻到了悬崖底下乱坟岗上。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而我还在母亲的肚子里顽强地挣扎、踢腾,鲜血染红了母亲的大白裙,濒临未生而亡。

爷爷对我说过:当他赶到悬崖上的时候,底下百多米处的阴谷乱坟岗上,鬼气弥漫,森然恐怖我被一双无形的手扯出母体,血泊中脐带拖得老长,脐带还死缠着我的脖子我一身红赤赤,血淋淋那无形的手将我扔在一丛白色的野花上面,我睁着双眼望着黑沉沉的天空,不哭不闹,像个死不瞑目的小傻蛋,那时辰正是阴时阴刻。

用阴阳行话来说,我生时这般阴贱,体质必须弱而多病,恶鬼缠身,命运弱到爆,活着就是活死人,能活到12岁就算寿星。不小心就死了之后,还会让居心叵测的人驯成血煞猛鬼,要害死不少人。

六岁的时候,有个懂行的阴阳先生路过我们小河村,听说我的情况,断言我八字五柱阴,又是阴地、阴夜、阴胎、阴鬼接生,必是千年不遇的九阴命格。爷爷瞪了他一眼,他吓得脸都白了,啊啊乱叫着仓皇逃走,还在路上摔了一跤。

没两天,这阴阳先生居然倒霉地落水库里淹死了。肿泡的尸体浮起来时,很多人都看见了:他裸着,仰面朝天,一身都是青幽发黑的蚂蟥,密密麻麻,疯狂蠕动,黑血横流,蛋子都被王八啃掉了双眼惊恐圆睁,眼角也是蚂蟥扎了进去,造型恐怖不忍直视右手还朝天扬着,仿佛在指着什么

但也就是那之后,爷爷带我离开了小河村,搬到了二十公里外,在深山里的安义村住了下来。安义村很小,因为向往山外的世界,很多人家都搬出去了,那时只剩下十来户人家,一片荒凉破败,连村长也没有。倒好,那里也通电了,能通过锅盖收到电视节目。

我和爷爷相依为命,虽然我是九阴命格,却离奇地活得非常健康,连小感冒都不曾有过,只是体格偏瘦,但16岁不到时,个头已冒到一米七了。我是村里的唯一小孩子,活泼好动,调皮捣蛋少不了,一个人也能玩出花来,学习成绩倒还行。

我活过了12岁嘛,自然不信什么九阴命格之类的话,更别说信神信鬼了。可命里注定的事情,谁又能改变多少呢?事情还得从我16岁那年初三毕业后说起

那时我如有神助,以相当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云山县二中火箭班,这得到离家120公里外的县城寄宿上学。这成绩,呵呵,我自己都不信。数学做了78分的题,22分的题一个字没写,竟然打了满百,阅卷老师不是眼瞎就是帮我补答了。

爷爷送我去报名的前一天,刚吃过晚饭,天突然就黑如锅底,狂风呼啸似鬼泣,村子如人间地狱。接着就是电闪雷鸣,狂雨肆虐,瓢泼的大雨仿佛要把深山里荒败的小村子淹没似的。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恐怖的景象,真让人心惊肉跳,因为从来没有打过那么响的雷,下过那么大的雨,外迁人家户的老房子都塌了不少。

村子里断电了,电视也看不成了。我坐在堂屋的老木门槛上看着外面的天,对爷爷说:“看样子明天我们去不了云山县喽!”

雪亮的闪电顿时在村子上空出现,儿臂粗,条条疯狂扭结着。跟着就是炸雷滚滚而来,吓得我一哆嗦就滚回了堂屋内,生怕自己被雷劈死了。

电光中,爷爷望着外面,高大结实的身板更显得老而弥坚。胡子拉渣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说:“哪能呢?雨一会儿就会停了。”

“不可能吧爷爷?你咋知道?”

爷爷没说话,关了门,到饭桌上点燃了两支鲜红的粗实蜡烛,还倒上了两杯老黄酒,然后才回头对我说:“野花,过来拜堂成亲了。等你你结了婚,入了洞房,雨就停了。”

“呃成亲?爷爷,没搞错吧?我马上才上高一啊,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啊!再说我的未婚妻在哪儿啊?一个人能结婚?跟空气结啊?那要怎么入洞房?别逗我了哟!”我望着一脸正经得有些严肃的爷爷,看着那饭桌上的红烛,黄酒,当场愕然,还四处看了看,说着就嘻皮笑脸了。

窗外闪电狂扭,把堂屋里照得雪哗哗的亮,雷声轰隆得耳朵都快承受不住了。爷爷的脸更是严肃之极,粗实的左掌对着我晃了晃,沉声道:“臭小子,废什么话?这婚你结不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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