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嘡,嘡。”

沉重而悠扬的伐木声响彻林间,时有鸟儿惊走,深处常闻猿啼。

“卡,卡!”

伴随着树裂,较直的树干侧倒于坡林,等其落稳之后,徐友三人开始伐除横枝叶稍。

“呼呼。”

而全绩则坐在树桩旁大口喘着粗气,密集的汗水如同洗面,胸膛衣衫湿了一大片,此刻来一股秋凉风,只叹美哉。

片刻后,全绩甩了甩额头上的汗水,提斧走向直木末端,加入修剪行列。

“五郎,这木头太粗了,哥几个怕是挪不动啊。”

徐友三人这几日伐木劳累,多次想打退堂鼓,但见全绩一十几岁的娃儿都坚持不懈,他们也不好意思提架桥铺路的辛苦。

“先抬着试试,若实在不行,等上一两个入山的乡邻吧。”西门里有不少靠打柴度日的破落户,这也是全绩坚持修桥的原因。

全绩说罢,别斧于后腰,示意几人一同使力抬木,但号子喊了三五声,个个憋得脸通红,直木还是纹丝未动。

“十哥,算了,你们先休息会儿,某去老桥旁等人。”全绩说话间矫健的滑下坡林,消失在树木草藤中。

徐友坐在直木上,望着全绩下山的方向:“全五这是怎么了?怎变得如此热忱?”

“确实是变了许多,某还以为他当了甲头,会比徐七更嚣横呢。”身旁人回应道。

“十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以后全五还让我们干这些卖死力的活计该怎么办?”另一人踢了一脚直木,眼中尽是厌恶。

“再等等吧,入冬前的好处还是很丰厚的,等到了冬日看情况,若还是这般,我等索性也不当甲丁了,让全五一人玩闹吧。”徐友给了一口准话,其余二人也不再言语。

边林老桥。

全绩坐在溪边,看着流水击石。架桥伊始全绩想的是依靠这座新桥给自己赚些名声,但经历了几日忙碌,夜间手臂双腿酸痛难忍,初衷渐变模糊,现在只想持之以恒做完这件事。

两刻左右,老桥对侧来了一位拄杖老者,见了全绩满脸笑意:“五郎,怎坐在这里呀?”

“大翁翁慢些,绩来扶你。”

全绩不敢怠慢,快步上前牵老者过桥,引老者落座溪边石,道明等人的缘由。

“哦!原来如此,五郎啊,修桥很是辛苦吧?”老者抚须直视全绩,眼中尽是慈爱。

大翁翁本名全大柱,是西门里全氏一族的族长,以前在奉化县当过几年主簿,是乡里最有威望的人。

“辛苦只一时,立了新桥可管数代。”

全绩这几日修桥,全大柱每天都会来一趟,与全绩扯几句闲言,从治水的大禹说到全大柱当主簿那几年的经历,全绩一一聆听,颇为受用。

“五郎这话老夫爱听,西门里这几年的风气变得懒散了,期许你们一代有所改观。”全大柱口上说的是西门里,但眼中却是这锦绣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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