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开始飘忽,在定睛时,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许少安吓精神了。

深刻意识到自己错误的许少安抱拳谢:“吓到郡主是在下的错。”

沈婉容本就不是事事计较的性子,摆了摆手,“无事。”

听到声音的沈念棠回身,看见许少安是真的惊喜,“许掌柜也在啊!”

“沈小姐好久不见。”许少安笑得更灿烂了。

今日出门只沈婉容和沈念棠两人,而沈念棠和许少安聊得正火热,沈婉容倒成落单的那一个了。

也不知许少安和沈念棠是什么交情,沈婉容无奈地跟在两人身后。

夏日本就易出汗,沈婉容没走几步路就放弃了,刚好看见路边一家茶楼,就生了心思。

“念棠,你不是要去买书吗?和许掌柜一道去吧,我就在这茶楼等你。”沈婉容喊住沈念棠,好心地提出建议。

沈念棠思量一会,也是怕累到沈婉容便应了下来,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沈婉容别乱跑。

沈婉容咬着牙笑地甜,“知道了。”

茶楼里从不缺热闹,沈婉容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时,楼下的说书人正说到激昂处,底下还有人叫好。

今日朝中休沐,赵澈闲来无事便寻了处茶楼坐着。

沈婉容踏上二楼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大概是小姑娘的实在是太过惹眼了,想不注意都难。

赵澈不动神色,片刻后饮下一盏清茶,转头看向沈婉容,发觉她正向后仰着,身子微微晃动,也不听书,就看着窗外的景色,裙据下的绣鞋上面绣着的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若隐若现。

也许是察觉到赵澈的眼神,沈婉容回头,把赵澈抓个正着。

都说做贼心虚,赵澈却不同,眼神不带丝毫慌乱,甚至朝沈婉容点头致意了一下。

沈婉容呼了口气,眼睁睁看着赵澈起身径直走到自己对面坐下,然后自然地坐下。

“君子行端坐正,镇物守德。”

怎么还教训起人来了?沈婉容坐直了身子,朝赵澈点头,“侯爷好雅兴。”

“今日朝中休沐,不想在此遇见郡主,实在是在下之殊荣。”

沈婉容干笑着,也不知怎么接这个话,“侯爷客气了。”

“郡主客气了。”赵澈把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了。

沈婉容继续笑。只能抬手拢发以缓解尴尬。

抬手间,衣袖落下半截,赵澈一眼就看见沈婉容戴在手腕间的念珠,那念珠通体浑圆,玲珑透光,必是佳品。

“郡主的念珠好眼熟。”赵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出印象。

沈婉容低头看去,右手摸了摸,有些意外赵澈的话,“这是我母亲遗留之物,侯爷觉得眼熟?”

原来是长公主之物,赵澈了然一笑,“许是从前见过长公主佩戴过吧。”

被赵澈这么一提,沈婉容就有些伤感了,轻柔地抚摸这串念珠,“母亲信奉佛教,也留下来不少东西。”

说来也好笑,沈婉容总说自己不信神佛,可母亲留下的东西却是日日戴在身上。

“郡主还记得在下说的话嘛?”见沈婉容沉在自己的回忆里,赵澈便收了把玩玉佩的手,问。

沈婉容怔了一瞬,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上他留下的隐晦的话,笑着摇头,“侯爷可是忘记了,我不信佛。”

自欺欺人。

那话明明都在唇齿间打转了,将脱口时却是不轻不缓的一句:“看来郡主心中仍无所求。”

沈婉容复又遥望窗外,平静道:“心无所求不是好事吗?”

赵澈不语。

那堂下的说书人一拍醒木,听众起身喝彩,又有人开始讨要彩头。

热闹的只听得到铜板撞击之声。

到沈婉容这时,她那碎银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就被赵澈掏出的银锭子震住了。

这么阔气!?

“哟,谢谢这位爷!祝这位爷万事亨通!”杂耍艺人也是高兴坏了,对着赵澈连拜好几拜。

等到人走远了些,沈婉容开玩笑:“你给这么多钱,我看他都快要给你磕头了。”

赵澈也很配合,“在下也这般认为,看来这位仁兄还是不够上道。”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触到了沈婉容的笑点,掩着嘴笑趴在桌上,赵澈都看不到她的脸,只能感受到她颤动的双肩。

也难为他没有不自在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沈婉容总算是意识到自己举止不端,略带歉意:“抱歉。”

“从我见侯爷第一面起,你就一副出尘的样子,好不容易说了些接地气的话,实在是意外。”

也算是解释了吧。

赵澈微偏头,“那在下便当是郡主的夸赞吧。”

沈婉容憋着笑,“对,是夸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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