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堂门外往里探去,老先生依在杏堂上,空了几个课桌的位置是门外那几位探头探脑的。老先生往外望了一眼,向他们招招手。李走在前头,于瑞一行人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老先生叹了口气,对几个低着头的小家伙说:“彭蕾和于承站住,其他人回到各自位置。勇义侯府家的就坐到彭茵后面吧”。“彭蕾,于承你们可知错”?

小蕾伸出手臂手掌向上挥了挥:“学生知错了,学生再也不会惹先生生气了”。

老先生拿手指抵了下小蕾的额头,小蕾的脑袋向后一倾:“老夫教了几十年的书,还没遇到过你这么个调皮捣蛋的小鬼。惹老夫生气也容易,但你自己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为了让你们长记性,老夫罚你们抄千字文五十遍可有异议”。

小蕾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紧绷的脸蛋也恢复了以往的弹性:“谢谢先生的教诲,蕾儿一定规规矩矩的抄写完”。

“学生明日便交予先生”。于承直接来了这么一句,气得小蕾抿起了嘴,刚刚才恢复的脸蛋又紧绷了。

先生拍了拍红漆雕木书桌:“好,明日来学堂的时候交给老夫,你们两个也回座位去听课吧”。

小蕾坐在于承背后气急败坏,拿着根笔左画一下,右描一下,最后牢牢捏在手心,来回画了个圈。她恨不得现在好好数落数落于承这个书呆子。可惜又不敢再惹先生生气,只好憋着一肚子火闷闷地在后面发小脾气。

老先生在杏堂上拿起一本书将它翻开:“今日我们讲礼,所谓礼就是…………在座的各位谁有自己见解的站起来说与大家听听”。

学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李仲铭见众人皆不打算开口便独自站了起来:“学生认为礼就是将人划分,正所谓君臣之礼,父子之礼,夫妻之礼。最上乃是君王,其次亲王,权贵…………臣子侍奉君王,妻子跟随夫君,为人子遵循孝道,才构成了礼,正因有礼社会才能有序,江山社稷才能稳定如山。学生愚见,还望先生指正”。

老先生一脸满意的看着他:“勇义侯府的小公爷可真是了得,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地,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小蕾在背后搓了搓于承:“你也站起来回答先生的问题啊,别让人家抢了风头”。

于承把手举了起来:“先生,学生也有愚见”。

“你说”。老先生看了看于承,示意他直接说便是了。

“学生以为,过往的礼,皆是约束那些地位低下的人。君臣之礼,夫妻之礼,父子之礼,应是出于人的修养,而非其地位所决定的。对地位高的人行大礼,那对地位低下的人不敬,还是礼嘛”?

老先生惊愕的看着于承:“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倘若日后你中了举,到了大殿之上可千万不要将此番言论说出去。还有今日于承的言语也不要到处宣扬,你们可记住了”?

“学生失言了”。于承对这焦灼的氛围颇感无力。

老先生摆了摆手臂:“不不不,于承你能有此见识也是不错,是个好苗子。只是年轻气盛,待你大了些便懂了”。好了,我们接下来把昨日的诗文背诵一下。老先生接着说道。

朗朗的读书声下,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伸手一摸,它的温度正好和晚霞的风儿相互衬托,既不在炎热,也不是使人打颤的狂风,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刚好什么?刚好学堂下课了呗。

一行人走在榕树下,赶着回去完成今日的功课,而小蕾和于承则走在众人的后面:“于承,你今天真厉害,我都不生气了”。

于承不知所措的问她;“你今天生气了嘛?是谁惹小蕾生气了”?

只见小蕾伸出手掌用力地在于承的肩膀上捏了一个来回:“哼,不知道。你自己慢慢想吧,在你想明白之前,不要理我”。说完小蕾又拍了拍于承的脑袋:“你真是个书呆子”。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小蕾便又气冲冲的跑了。

知了还在继续叫着,盛夏的花也慢慢露出了花蕾,而我们的故事也还在继续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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