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洗完澡出来时衣服已经穿好了,只是头发要用毛巾包着,扮相其实挺怪的。见到年绅背对自己站在窗边,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她不清楚,可他身上的那股气质,这么多年只在大一的时候见过一个差不多的。

那一年,学院邀请了乌克兰一个芭蕾舞团的几位名演员来做交流表演,大三的几位学姐有幸能和那个舞团的几位男舞者配合,大一的她们虽然只有看的份儿,还是被那些演员的表演迷的如痴如醉,她记得特别清楚,其中有一个男人,并非台柱,但他跳王子的时候让她移不开眼,周身透着的那股气质,静默优雅又在眼神中流露着用心压抑也没办法抵抗的深爱,只一眼都足以让人醉了。

年绅的眼神中虽没有深爱的感觉,可他安静时身上透着的气质和那个舞者太像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心才能让一个人表现如此,她不懂,她最看不懂的,就是人心。

“他来过了么?”总不能让气氛一直这样下去,杨可开口,本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身后,会条件反射的转身看向她,但是他没有,略一低头轻声应道:“嗯,来过了。”

她突然有些感激,因为他的不转身,很感激。之前的局促,恐惧感,都减弱了。

“那我们怎么办?”杨可继续问。

“他说了不让你独自回去,住这里吧,他应该不会来了。”年绅说话时还是背对着杨可。

高尔夫球场有人了,这样冷的天还是有人坚持自己的喜好,人性的固执太难剥除。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感情也一样,千丝万缕的和意识纠缠在一起,爱一个人太容易,想让一个人不爱一个人太难,打得断骨头斩不断筋。

苏赫不会再来是一定的,并不是不想来,而是他不能来,他不会打破规矩。关于这个圈里的规矩,说来也荒唐,催眠艾伦的时候大致了解了一些,就是要大胆心宽不在意,多人乱来,交换妻子,一起荒唐的事,他们习以为常,见怪不怪,道德早就拌着狼心狗肺一起吃了。

若不是苏家前后也没什么能挑得出的漏洞,他断然不会从这个角度入手,但内心又不免庆幸,幸亏从这个角度入手了,不然许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她。苏家看似平常人家,交友圈却异常隐秘,安荃找了很久,一无所获,别的线索从未出现过这种异象。

年绅的习惯,越是这样越有疑点,他越想接近。

那天杨可和苏赫都睡了之后,他查探过房间,一楼的两间卧室都上了锁,苏赫所在大卧室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唯独杨可睡觉的那个小房间梳妆台柜子最深处有一个盒子,里面有一些杂物和一张照片,照片上她穿着白色的芭蕾舞裙,手里捧着奖杯,身边同样笑的灿烂的两个人,应该是她的父母。

年绅想到这里一凝眉,她的父母

尽管这样做不厚道,但他还是决定杨可睡着后深度催眠她。

浅催眠只能到达意识表层,这一层看似复杂实际很容易被攻击,若是苏老师那样级别的催眠师进行意念剥离,确实是有可能让她把过去的喜怒选择性忘记的。

先不说苏老师不可能认识她,以他对老师的理解,她不会做这等无聊的事。

换到深度催眠,比较容易被受催眠者抵抗,他也不想对杨可使用药剂,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他愿意试试。只有深层意识不会骗人,那是人最基本的习惯,控制着意识和情感,至今没人能够做到剥除那一层的意念。

他要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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