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从小到大,只要是一踏球场,他便不会相信任何人。他不相信泽比纳,他不相信马蒂厄,他甚至不相信最好的朋友昂利,他只相信自己和自己脚下的皮球。

启蒙教练克劳德曾这样告诉自己,如果你不会传球,那么一辈子都别想进入法国队。

当时自己听到这句话后曾深信不疑,并且开始了传球,但之后却发现,拿到自己传球的队友一个个的都像废物一样根本没用,最终还得依靠自己去杀死比赛。

自那时起,自己便不再愿意把皮球传给一帮没用的废物了。

想到这里,他闭上眼睛,丝丝细雨如丝绸般抚摸着面庞,郎布耶森林将清风送入鼻腔,而他似乎听见,这清风之中还挟带着隐隐约约的歌声……

“And is arsenal,Arsenal F.C”

(阿森纳,阿森纳)

“We are by Far The greatest team”

(我们是最伟大的球队)

“The world has ever seen”

(从世界诞生之始)

& Thierry Henry”

(我们有蒂埃里·亨利)

……

一道身穿红色球衣的身影,又静静地俯身在前方,这时,耳畔歌声忽然消失,男人的高喊声如划破时空般悠然响起:“你可以一个人踢球,但绝不能一个人战斗,传!”

骤然间,他感觉浑身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猛地一个震颤,睁开了双眼。

面前,对方牛一样的中卫依旧在身前一米处注视着自己,粗壮的双腿不停挪动着步伐,重心左右交换,防止自己从任何方向进行突破。

现在,自己脚下也正踩着皮球,远处,球场左翼的热罗姆正高速前插,眼瞧着便要冲入禁区。

闭眼的那一瞬间,蒂埃里感觉过去了很久,但现在的一切看上去,就和方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回响着闭眼时脑海里那个男人的声音,鬼使神差间身体向前倾斜,左脚微微拨动皮球向前,而后又极快地改变重心闪身向后,用右脚尖拨回皮球。

虚晃间,对面中卫也被带的身形一动,他的重心向前,而自己重心向后,传球的时机到了。

再次抬眼一看,蒂埃里确认了热罗姆的方位,右脚猛推皮球。雨中的草皮极为湿滑,只见皮球贴着草面,划起一溜细密的水花,直直滚到了热罗姆身前。

此刻,热罗姆已杀入禁区,他接过传球,身体右折左脚一拨,不待防守球员与门将做出更多动作,他便极快地一脚兜射。

只见皮球在半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直飞球门右上死角,门将虽已做出反应,奈何鞭长莫及,只能目送它窜入网窝。

依靠热罗姆的这记圆月弯刀,他们在比赛行将结束之际,改写了场上比分。

“噢噢噢!”蒂埃里高呼一声,飞奔着朝热罗姆跑去。这一刻,心中那股翻涌不歇的热血感受,似乎比自己进球时更为激荡。

他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信任之后收获回报的感觉如此美妙。

队友们将热罗姆死死地压在身下,狂叫着庆祝了好一会儿方才散开。

蒂埃里回过头去,这时,他才发现队里的那位A级大中锋没过来和他们一起庆祝,脸上阴晴不定地在在一旁,离得远远地看着他们。

忽然间,蒂埃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走到他旁边轻轻地说了一句:“现在,你明白了吗,谁才是这里真正的王。”

——

窗外,下了将近一天的雨总算是停了,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抓住最后一点时间,将它的光辉斜斜地洒向法式城堡的房间里。

主考官沙特奈正站在落地窗前,与一个身穿训练服的年轻男人说着话。

“沙特奈先生,这是下午我监考那三场比赛的赛后报告。”男人微微欠身,将手里的三份纸质报告递交到他的手里。

他接过报告,问道:“三队、四队那场呢?”

“哦,在最下面。”男人恭敬地回道。

沙特奈又从一叠报告中抽出了最下面那份,翻着瞧上了几眼,皱起了眉头,又问:“这场你只推荐威廉·加拉斯、热罗姆·罗滕和让·马里这三个考生?”

“是的”,男人点点头,“从各方面考核结果来看,他们三个是最有资格入住克莱枫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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