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对杨先生很同情,但是,徐元对自己认识同样清楚。

自己什么料,自己最清楚了。

那个岳父能一刀砍死杨先生这样的私塾先生,想来一刀劈了自己这个外乡客也不是问题。

而且在这个清河县,自己看起来是师爷门徒,很有牌面,但是谁人都知道自己只是个活不久的人,自己的真实社会地位很低。

这种情况,去为别人伸张正义,如果说自己身死,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徐元答应了。

徐元忘记不了,七尺男儿跪在地上,他的心口一个血窟窿森森往外流血的凄惨模样。

忙碌了一辈子,辛辛苦苦教书育人,他是外人口中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老师,他是学生口中的上先生,是邻居口中的热心读书人。

如果说因为这个世道,他被活生生逼成了一个恶鬼,一个煞气怨灵,那么是他坏了,还是这个世道坏了。

我徐元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知道这件事如果不去做一些努力,以后我想起来这件事,我就会愧疚。

徐元最后对那杨先生说,给我一些时间,我要准备一下,我会尽力而为的。

杨先生连磕了九个头,转身离开。

徐元把师爷的令牌送回县堂。

县堂晚上是没有人的。

只有一只猫。

黑猫,连一根杂毛都没有,黑猫就这么窝在屋子里,慵懒的看着面前的徐元。

徐元把令牌拿出来放在桌案上,打算离开。

可就在这时,猫跳了下来,猫把那令牌打落在地,轻轻几个跳跃,没影了。

徐元气恼,把那令牌捡起来。

可这一捡,徐元发现,这令牌好像贴在了地上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嘛情况?

难道说这地面是铁做的?吸铁石了吗?

地下,难道说有机关?

徐元是看过电视剧的,有道是机关陷阱,必有把柄,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一般来说这种暗卡都会在书架书本,能看到的地方。

徐元晃了晃,不经意间把师爷椅给晃了下,师爷椅一转,地面猛地开裂,徐元直接摔了下去。

徐元只觉得面前金煌煌耀眼,好像进入了莫名宝库,一眼看去,一尊九头牛雕琢的黄金法相金光闪闪,那金色的光辉下,九头牛像周围一道道金锁铁链熠熠放光。

徐元看着金牛法相暗道,这是师爷的小金库吗?他这是收了多少黑心钱财啊!

难怪古人说,三年清水官,十万雪花银,这古代,当官当真是一条发财致富的道路啊!

“那个是法相,九牛冲阳,别乱动!”一个声音传来,徐元急忙的回头看去,说话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一只刚刚把令牌拍下来的黑猫!

黑猫直勾勾盯着徐元,那一对眸子熠熠放赤光,它嘴张开,“不用惊讶,我是人,只是被变成了猫,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可我没办法。”

徐元看着自称是人的猫,念道,“你,你是人?”

“是。”黑猫摇着尾巴,悠闲道,“我姓方叫方唐骏,是本地的一名讼师,帮人平了很多案子,说是舌灿莲花都不为过,上次有人请我辨案,出价很高,我就没有拒绝,当我到了现场我才知道要辨的对象是师爷。”

徐元对黑猫不由几分好感。

讼师,在古代也叫讼棍,和现代的律师是一个行当。

这黑猫和自己是同行唉!

徐元道,“那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黑猫听此,回头盯着徐元,全身的毛都炸了,“那个老东西,不讲武德!按照案序,我已经赢了,我让那个被告已经离开了,可是他拦住了我,他说,我虽然说不过你,可是我打得过你,然后就用造畜之术,把我变成了一只猫,他要罚我吃十年老鼠,才能变回来,这个老东西,背后偷袭,实在是可恶至极……”

徐元看着黑猫怒气冲冲的模样,一时间对师爷忌惮了几分。

徐元原以为师爷就是一个仵作,现在看来,师爷这个仵作有点牛啊,造畜之法都会,还能把人变成猫,牛皮啊!

黑猫道,“他把我变成猫,我就败了他的家!这是他的宝库,九牛冲阳,鲁班锁,阳墨斗,九环赊刀,汗青宣纸,丝蔑玉骨,判官笔,你随便拿,今天,方公子买单!”

步入这里,徐元就好像老鼠走入了米缸里,舍不得走了。

徐元现在需要特别强的符材,来制作纸人,而符材是要花钱的,囍姑娘虽说给了一千两白银,可一千两白银说实话真的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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