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芬夫妻俩把装好的袋的稻谷提进了屋里,都露出了收获满满的笑容,往年两亩水田产量才三四百斤左右,今年则高出一倍,其他玉米小麦土豆也收获不错,看来今年不用再出钱去买了。
一家人正开心着,忽听外面传来喊声:“陈远你出来一下。”
夫妻俩对视一眼,连陈佳耀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这声音有些沙哑苍老,陈清若一时没想起是谁,好奇之下跟着出了门。
围墙外的大院子里,一个满脸皱褶,身穿藏青色破旧大衣头戴毡帽的老头,正睁着他那双无比浑浊而又狭长的淡漠眸子打量着他们一家四口。
陈清若看清他的模样,瞳孔一缩,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怖画面涌了出来,她条件反射的往她妈背后藏了藏,不敢再看一眼,背脊发凉脑袋里有着无尽的恐惧。
岱芬夫妻俩站在前面,没注意到女儿的异样,看着老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岱芬心中难言悲凉,她张了张嘴问:“爸,您过来有事吗?”
陈万昌不悦的皱起眉:“我跟我儿子说话,你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呵!岱芬心里讥讽,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社会这一套。
她掩下眸中不愉,等着看他今天来打算又要要些什么。
陈远隐晦的上前挡住了媳妇,笑着开口道:“爸,我听着,你说吧!”
陈万昌见儿媳妇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中不满也没再管她,直接开口说明来意:“你家活都干完了吧?”
陈远点点头,老头接着道:“我看你家今年收成还不错…”
他边说边用他那浑浊而又冷漠的眸子打量着儿子儿媳,陈远心中刺痛又酸涩,岱芬直接没忍住,冷声问道:“爸,你就直说吧!又要多少粮食?”
陈万昌眼瞪如铜铃,怒声道:“看看你这媳妇,有她这样不分尊卑大小的嘛?什么叫要?啊?我是你爹,给我不是应该的吗?你就是个管不住媳妇的白眼狼……”
陈远见他爸发怒,连忙摆手解释道:“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陈万昌不等他说完打断道:“有了媳妇忘了爹,怎么?你翅膀硬了,不记得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的?”
岱芬嘴角微微抽了抽,真是会形容…
陈远像是习惯了这样的怒骂,不再说话低头任他骂。
岱芬偏头看了丈夫一眼,心里有些失望,这个家说真的要不是她强势点,估计早活不下去了,她还被人说三道四,说她多坏多没良心。
也不看看,什么人配她有良心,什么人不配她有良心。
看着面前这个还在不停怒骂的老人,她只觉得讽刺,养妻子前夫留下的继子养得比亲儿子还好上百倍,养大帮他盖房娶媳妇,到头来人家一成家直接跟他老两口就断绝了关系,而他对他的亲儿子陈远又是怎样的呢?
从小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大冬天分得一间都挡不住风雨的小破房和小猪崽,饥饿的时候挨冻的时候,他没有伸过手,岱芬娘家伸手补贴的粮食倒被他要了去大半。
一个人的心怎么能偏心成这样呢?
在岱芬看来,他就不配当爹,真的!
这样的场景上演过无数次,以前她还气不过掰扯两句,此刻她却心中平淡无奇,不再有任何波动,她明白了跟这种人去争执难受的会是自己。
与其跟他浪费心神,还不如看他一个人表演。
再者…岱芬回头去看儿子和女儿,一看她吓了一跳,女儿扒在她腿上,面色发白额头处也冒着汗珠,这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吓得不轻。
女儿从出生到现在虽然有些时候吃得不是很好,但身体一直很好没生过病。
连忙抱起女儿,急匆匆进了屋,没心思再管外面吵闹的父子。
岱芬轻拍着女儿的背,嘴里喃喃道:“小会不怕,小会不怕,吓到了,吓到了,妈妈在,妈妈在……”
陈佳耀也跟了进来,围在一旁有些着急,眼眶里泪水在打转,但他不能哭,会影响妈妈的,抹了把眼泪,也上前握住妹妹的小手。
这是村里小孩被吓到都会用的喊魂方法。
其实上过学的都知道,这只是通过亲近之人给精神受到惊吓的人安抚静心的方法,并不是真喊魂。
听着温柔又慈爱的声音以及感受着温暖熟悉的怀抱,陈清若神色慢慢好了起来,她抬起有了些血色的小脸,对她妈一笑:“妈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可能中午吃多了,肚子有点疼。”
岱芬温柔的摸了上她额头:“现在还疼吗?”
陈佳耀也学妈妈摸了下她额头,不烫,体温正常:“妹妹肚子里是不是长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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