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慕千邪只觉呼吸一滞,又见那男子在她耳边嘟囔了几句,女子俏脸一红,慌忙将一缕碎发拨到耳后,然后将视线随意落到了一处,却正好对上了他的一双眸。
唔!
四目相对的一瞬,慕千邪大脑一片眩晕,有什么尘封心底的往事如走马灯般划过双瞳,手上一个力道不准,一根稚嫩的柳枝被他折断,他愣在原地许久方才启唇讷讷。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慕总管?”
阿虎双目一眯,护在了慕千邪身前,慕千邪豁地清醒,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阿虎,旋即像想起了什么,声音温和了几分,“我没事,你让魅桥自己小心点,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说着,拍了拍阿虎的肩膀,便转身如轻烟般隐于夜色中,“我们走!”
苍穹之上,烟花绽放,夜色之下,灯火阑珊。
离墨抱着膀子,目光幽怨地走在拥挤的街道上,今个百姓听说孟风云那痴傻的侄儿终于也觅得佳人,都纷纷跑出来庆贺,整个圣都一片喧闹。
而这长孙一澈自从喝了她的血解毒之后,整个人更是跟打了鸡血似的,放着皇城马车不坐,偏偏要抱着即荣一路走到丞相府,但是她大腿真的很酸!
两人之间隔着三尺,手腕上却牵着一根肉眼看不见的天蚕丝。
前方,长孙一澈时不时逗弄下窝在他怀里,嘟着小嘴一副没睡醒模样的即荣,而离墨和上官昊则一人护住一边,凝视着四周情况。
“过来。”长孙一澈站在一处摊位旁,扯了扯那根天蚕丝。
“怎么?”离墨不耐烦地走了过去,顺势捏了下男人怀里不停冲她做鬼脸的小包子,抬起下颚道,“你终于走累了,肯上马车了?”
长孙一澈笑着看了她一会,随后咳了两声,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塞给她,“送你的。”
离墨怔了怔,都过去七年了,他还记得自己喜欢吃这小玩意,心口突地一暖,刚轻咬了口山楂,又听他补充道,“你别误会,这是即荣让我送你的,说是感谢你昨夜在天牢对他的救命之恩。”
“爹爹,我哪有唔!”
即荣委屈地瞪大了眼,可话还没说完,长孙一澈脸一黑,取了一颗糖葫芦直接塞进了他嘴里,冷冷警告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这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活像一对活宝!
“你小心别噎着即荣了!”
离墨看着两人眼底泛起丝丝暖色,张了嘴刚欲咬第二口,就见长孙一澈又凑了过来,脸上堆着和那夜天祭上一样贱兮兮的笑,“娘子你多吃点,山楂补血,是个好东西!”
他话一落,离墨如同隆冬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整张脸青白交加,最后涨的绯红,像是光天化日下被人活捉了的小贼一般,尴尬又无地自容,只得傻乎乎地杵在原地。
这男人难道想起来什么了,干嘛突然对自己说这句话?
“娘子你脸好红啊。”长孙一澈眨了眨眼,笑嘻嘻地提醒道,黑瞳中闪过狡黠的光,“既然这东西补血这么灵,那就多吃点。都说酸儿辣女,多吃山楂,日后也好给夫君生个儿子嘛!”
“你是猪头,还是出门没吃药?”旁边的上官昊憋笑憋的十分痛苦,离墨美眸一闪,愤怒地瞪着笑的张扬的男人,压低声音吼道,“即荣才多大点,你就在他面前说这种事!”
“我说什么了?”长孙一澈双眼无辜地眨着,“再说了,反正即荣也听不懂。”
看着眼前的坏女人一幅恨不得撕了自己爹爹的可怕模样,即荣抓着一把糖葫芦吓的不敢出声,半晌才糯糯地吐出了一句,“爹爹,其实即荣是想要一个妹妹的”
“”
众人呆住,上官昊噗嗤笑了出来,长孙一澈一愣,旋即朗声大笑,臭美地摸了摸小包子的头,赞同道,“不愧是我的儿子,说话就是这么有魄力!”
滋离墨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烤熟的声音,忙扭过头去,却蓦地瞥见一抹黛影,那身影如一点孤鸿,却又快如流星,转瞬消失在天际。
离墨面露凝色,东燕竟有轻功如此了得的人,似乎自从千叶门覆灭之后,就再未听闻过这号人物!
更匪夷所思的是,月色下,那人拥有着一双死灵般的灰眸,方才那一刹,她能清晰地感觉那人的目光同样意味深长地凝着自己。
灰色鹰眸?
脑中闪过一个名字:明川!
“惊马了!”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只见一匹黑马似疯了一般向即荣这边冲来,众人吓的四散轰逃,不过一瞬,上官昊就被挤了出去,而暗处潜伏的影卫更是慌了神。
长孙一澈抱着即荣,与离墨背靠背站着,双目冰冷地盯着驶来的黑马,沉声道:“这里有埋伏,你先带即荣走。”
与此同时,耳边闪过一声琵琶铮鸣,一股夹带着浓郁血腥臭的杀气轰然掠来。
只是眨眼间,九道风刃便从一处暗巷向着离墨急速攻去。
“小心!”
风刃和马匹同时冲来的一瞬,离墨本能地推开长孙一澈,自己向后一个踉跄,还没站稳便扯下披风回旋着挡去,铁器叮铃咣啷的坠地声络绎不绝。
挡下最后一枚暗器,离墨身上的衣服已被割开好几道口子,汗湿的头发垂下一缕含入唇中,她气息微喘地扫视着左右,看起来有几分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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