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的许庭生坐在去往岩州市的长途汽车上。
2011年,从渐南市去往岩州市,车程是3个小时,而现在,2003年,许庭生刚刚跟司机打听了一下,需要5个小时。
许庭生之前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接受了重生的现实。这一年,是2003年,现在3月初。在经过了最初的惶恐之后,也许因为前世留下了太多遗憾,他甚至有点兴奋和激动。
摆在面前的有3件事:
一是父亲的意外去世,它将发生在一个多月后的4月15日。
二是项凝,她此时应该只有14岁,上初一。就许庭生目前的所见所闻而言,蝴蝶翅膀扇动的这一下并没有改变什么,但是他仍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确认,项凝的存在,或者,他只是想看她一眼。
三是高考,还有差不多3个月时间。
许庭生曾经去过项凝的高中母校,岩州市第二高级中学,陪着当时大四的她缅怀青春,但是糟糕的是,他并不知道项凝初中就读的学校。
2003年的长途汽车不算舒适,路面状况也不好,许庭生的身边坐着一位戴着银边眼镜的中年妇女,因为汽车的颠簸而不断的呕吐。
许庭生给她递塑料袋,纸巾,帮她打开矿泉水。
“谢谢,不好意思。”
中年女士仰着头喘息,微微侧转,有点尴尬的向许庭生道谢。
“没关系,我妈妈和妹妹也不会坐车。”
许庭生温和的笑了笑,31岁的心理年龄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沉稳一些。
“去岩州玩?你还是学生吧?”女士捂着嘴道。
“是,高三,去办点事家人在那边。”莫名的心虚感,让许庭生掩饰了一下。
“哦,高三很辛苦哦。我是老师,不过教初中。”
“岩州市的初中?还是渐南市?”许庭生恍惚了一下,问道。
“对,岩州,前几天在这边参加一个培训要不要吃话梅?”女老师说。
“好的,谢谢我从小爱吃酸。”
“我也是。”
许庭生拿了一颗话梅放在嘴里,两人似乎因此而更亲近了一些。许庭生犹豫了一会儿,如果他问:老师你知不知道一个初一学生,她叫项凝。几乎肯定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许庭生想了想,故作轻松道:“我表妹就在岩州读初一,没准就是您的学生,哈哈。”
“真是的话就太巧了你表妹在哪个学校?”女老师也笑了,也许因为聊天分散了注意力,她此时倒是不再呕吐了。
“不是太清楚,走动的少。她叫项凝。”许庭生略有些局促的说。
女老师半张着嘴望着他。
许庭生疑惑的抬了抬眼皮。
“不会吧,我班上就有个女孩叫做项凝,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女老师说。
许庭生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觉介于兴奋和紧张之间。
“老师在哪个学校教?我回去问下家人,没准到时还得请老师帮忙多照顾一下。”
“新岩中学。真那么巧的话,义不容辞。我姓刘,刘雪丽,你记一下我电话吧,”
“希望是。”许庭生记下了刘老师的电话。
许庭生住在一间廉价的小宾馆里,离新岩中学5分钟路程。
他没敢通过刘老师去找项凝。
假设刘老师对项凝说,你表哥找你,然后那个只有14岁的小丫头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男的许庭生怕吓着她。
门卫那里倒是试了一下,但是学校是半封闭管理的,没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明,他根本进不去。许庭生哪里敢提项凝的名字,更不用说证明、登记了。
许庭生尝试爬上学校背后的山坡,一坐就是一天,那里能看到学校的操场,上体育课的学生会出现在那里。
但是没有发现项凝。
傍晚放学的时候,有一部分通校的学生会回家,许庭生看了两天,还是没有项凝,她也许住校。至于项凝其实出现了而自己没有辨认出来的可能,他认为不存在,虽然她此时只有14岁。
许庭生开始怀疑这所学校是不是真的只是有个同龄同名的女孩。
周五傍晚,所有学生都会放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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