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找他,叶御卿都是遇见了麻烦的,但殷戈止明哲保身,一向是毫不留情地回绝,不与他同一战线。叶御卿也习惯了,毕竟殷戈止喜欢易掌珠,而易大将军与自个儿的立场,可不算太一致。

但是今日,面前的人捏着茶盏,眼里竟然流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他犹豫了!

如同看见天上掉金子了似的,叶御卿笑得整个人都灿烂了,放了扇子,十分真诚地就接着道:“也不是什么大麻烦,只是武官要做的事情,御卿实在不擅长,只能求助于殿下,还望殿下能援手一二。”

眼里犹豫之色更浓,殷戈止像是在经历什么挣扎。半晌之后,叹了口气问:“何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咽了口唾沫,叶御卿忍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转回头来,笑道:“父皇授意御卿查访护城军,说近来由于难民又增。不阴城频频出事,护城军有失职之处。但御卿向来从文,在军中说话,恐难令人信服,所以”

所以这得罪人的事儿要不然你来?

殷戈止没吭声,安静地喝了一口茶。眉目间满是为难,还带了点不耐烦。

“当然,御卿知道,此事本也与殿下无关,没道理把殿下牵扯进来。”瞧着他有要拒绝的意思,叶御卿连忙道:“但御卿觉得。殿下兵法武学方面的造诣,无人不信服。只要殿下肯援手,那一切后果,由御卿承担,断然不会令殿下为难。”

也就是说你放心去吧,出事儿了我帮你顶着!

殷戈止垂眸,食指轻轻摩挲着手里小巧的茶杯,终于开口:“最近几日,在下身子不好。”

不想奔波。

叶御卿笑得咬牙切齿的。

身子不好?身子不好你还往梦回楼跑啊?不是差点就在风月的房间里被毒死了吗?结果才恢复一点,就又跑过来了?还想再被毒彻底点?

人做事都是要回报的,叶御卿明白,殷戈止要的回报也简单,都这么说了,那他没有不应的道理。

“殿下被下毒之事,御卿一定会严查,绝对不会饶了凶手。”义正言辞地开口,叶御卿道:“杀人偿命,敢对您动手的,不管得逞没得逞,一样要偿命。殿下只管拿着此物去护城军查访,剩下的事情,御卿一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东宫的印信,红玛瑙的章子,安静地躺在叶御卿的手心。

殷戈止像是不曾察觉,也没想过接过这东西代表了什么一样,顺手就拿了去,颔首道:“好。”

眼眸微亮,叶御卿起身拱手:“如此,就多谢殿下了。”

“哪里。”

兴高采烈地下楼,叶御卿觉得今儿不阴城的天气都格外的好!他想拉殷戈止入伙真的想得辗转难眠啊!这样一把绝世好剑。一旦助他,就可以帮他在兵权方面劈开一条口子,打破易国如一手遮天的情况,为叶氏皇族后代的江山添几分稳固!

殷戈止入吴一年,深居简出,不与人打交道。但吴国会武之人都知道他的厉害,崇敬之人不在少数。他身份尴尬,无法掌权也无法为官,这更是自个儿最看重的优点,一直想加以利用啊不是,加以器重。

感谢蠢到家的对殷戈止下手的人们,这回毒,终于是把无欲无求的殷戈止给逼急了,愿意出山了。

朝天拜了拜,叶御卿摇着扇子正想继续往梦回楼走,但脑子里闪过方才进去看见的画面,脚步就是一顿。

哎呀呀,不巧不巧,他看上的姑娘,他也看上了,现在正是拉拢人心的时候,他为主,自然当让。

遗憾地看了梦回楼的方向一眼,叶御卿想,无妨,那姑娘说不定还能成为他与殷戈止之间,最重要的纽带呢。

茶楼上空了,殷戈止一扫多余的表情,轻哼了一声。捏着茶杯抿了一口便起身。

风月醒了,正坐在屋子里把玩个东西呢,就见殷戈止开门进来。

“公子哪里去了?”娇嗔一声,风月道:“奴家还以为您今儿不来了。”

“喝了个早茶而已。”殷戈止问:“何愁已经在搬东西了?”

楼下后院门口停了好些马车。

“是啊。”风月颔首:“赵家公子也是大方,想来不会委屈何愁。”

不会委屈?殷戈止嗤了一声,那赵悉风流成性,后院的小妾都不知道有多少,何愁这样的青楼姑娘,进去当真不会委屈?

不过想想这些姑娘是做什么的,他也就不多操心了。

“昨儿公子问了奴家好些事情,奴家现在也想问公子一件事儿。”起身去抱着人家胳膊,风月抬头眨巴着眼睛道:“您到底是怎么察觉奴家有异的?”

知道死在哪儿。她也好改进啊,被他发现还有生路,被别人发现那才是真的死定了。

轻哼一声,殷戈止道:“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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