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玲玲玲玲~~~~!
“啊!!!放假啦!放假啦~~~!”
“星期一回来期末考啊!煞笔!”
下午五点十分,“曲江省全省各中小学寒窗苦读十二年职业联赛”2004-2005赛季,最后一天的放学铃声准时响起,东瓯市十八中全校沸腾。
高一五班外的走廊上,吃着免费零食的学渣青年们,集体呈现出一种被放生的状态,俨然已经不把期末考试放在心上,空气中到处充满自由和解放的欢腾气息。
江森收拾干净抽屉里的东西,背上书包,像往常一样平静地走出教学楼。走过小操场,就看到放学后留下来打球的人至少是平时的两倍,喧闹得沸反盈天。
看着傍晚五点依然灿烂的阳光,照在那些年轻健康、精力充沛的身体上,江森很是确定,那些夕阳下奔跑的身影,基本就是渣渣们即将逝去的青春。再过上几年,这群大概率考不上大学的快乐小傻逼,就应该要在社会的毒打下悔不当初,流下穷逼的泪水……
当然,今天一战成名的朱杰伦伦哥肯定除外。
“江森,今晚还去自习吗?”
“去。”
“作业都没了啊……”
“那不正好?”
“emmm……”
江森跟邵敏闲聊着,张荣升和文宣宾跟在后头,一路走进了食堂。食堂正门外的水泥地篮球场上,罗北空正在快乐地虐菜,被虐的菜鸡们却各个乐此不疲。这就是十八中的孩子,平日里其实也没这么强烈的运动热情,但一到期末考这种关键时刻的前夕,却八成以上都会想喘口气,先放松一下。而这口气的平均价值,差不多就是高考时20分以上的总分……
“唉,一群屁都不懂的沙雕……”江森心里叹道。
……
周五晚上早早吃过晚饭,江森回寝室休息片刻,再下楼去教学楼自习的时候,学校里依然还有不少人在打球。一直闹腾到将近晚上6点半,天色开始变黑,这群到了期末就舍不得学校的憨憨们,才遭到传达室老伯的强行驱赶,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
只是走读的总算不闹腾了,住校生非要浪一把却无人能管。
江森刚在教室里坐下来,那些充满音乐梦想的学渣们就开始各种鬼哭狼嚎,唱得又投入又深情又难听,黄敏捷几个姑娘们根本遭不住,忍了半小时后终于忍无可忍,集体离场,然后音乐梦想家们一看姑娘没了,也跟着纷纷收拾课本,八点出头,就结束了他们根本就不存在的自习。原本挤了三十多人的两个教室,眨眼就走得两只手都能数完。
可即便这样,剩下的两只巴掌,大多也没能坚持太久。
又过了个把钟头,九点出头,高二教室里的灯就熄了。
整幢教学楼最终只剩下高一自习室里头,江森和林少旭两个人一起相伴吹夜风。
江森从头到尾就没搭理过沙雕们,从6点不到看到11点多,屁股就跟粘在椅子上一样,几乎是照着目录,把高一上下册的两本政治书的所有知识点,从头到尾默背了一遍。一直到老伯过来提醒要拉电闸了,他才站起来捶捶腰、拍拍屁股,然后见林少旭还坐着不动,就喊了声:“林少旭,我先走了啊,你记得关电风扇和窗户。”
“嗯。”林少旭头也不抬,淡淡应了句,“你回去吧,我晚上不回去了。”
“哦。”江森半点没有要劝一劝林少旭的意思,干脆利落应了一声,就扔下要和期末考决一死战的小林子,果断离开了教室。片刻后回到寝室,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江森,抓紧灌了两口水,再飞快地去水房洗了个澡,回房后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次日早五点多,江森准时睡醒。抓紧洗漱一番后,因为实在太饿,又舍得不吃夏晓琳送的那几包饼干,便摸着黑,偷吃了一包文宣宾的康帅傅。
吃到最后一口,仰头把面往嘴里倒的时候,却冷不丁看到张荣升正趴在床上,用一种很淫荡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当场差点没被调料粉呛死。
“我草!你在干嘛?”江森一声惊呼。
张荣升保持着趴着的姿势不动,随手从床头拿过英语课本,在一片漆黑中,翻到了最后面的单词表,很惆怅的口吻道:“唉,失眠了,睡不着……”
江森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拿起搪瓷缸,大口大口灌了几口,说道:“你这样还不如去教室。”
“懒得去,在寝室看不也不一样嘛……”张荣升懒洋洋说着。
江森无话可说,拿起矿泉水瓶灌满,就直接出了门。寝室门一关,张荣升趴着看了两三分钟,忽然又觉得有点困,翻身仰面一躺,没几分钟,就再次睡了过去。
宿舍楼下,拿着矿泉水瓶的江森,在清晨不到五点半走出宿舍小院,迎着清晨的冷风,走过寂静的小操场,拐过实验楼,穿过绿化带,走回了教学楼。
他吃饱喝足、脚步轻盈地跃上台阶,快步走到自习教室前,轻轻推开了房门。
教室里头黑洞洞的,拉着窗帘。
林少旭就躺在桌子上,脑袋后枕着几本书,身上也没条被子,而且明显睡得不太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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