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朱维正真正立足在陶俊家门口时,内心起了些波澜。眼前这破旧的矮房子和旁边空地上堆满的垃圾,都在无声证实着有些传言非虚。游过的空气都带着奇怪味道,和这里相比,朱维正家已经不错了。
陶俊神色略显尴尬,朱维正反倒是自然起来。
他指着一大排的矮房子问,“哪家是你家?走呗。”
陶俊带着朱维正到自己家门口,推门便喊:“妈我回来了。”
里头黑咕隆咚里的房间里走出一中年妇女,手上还拿着空心菜。这个中年妇女,比之朱维正母亲陈秋更显苍老和艰辛,昏暗灯光都遮不住岁月摧残留下深深沟壑,双手都有明显的茧子和伤口。
陶俊放下书包就去接菜,埋怨道:“妈,你怎么又不开灯呢,电费才几个钱,我周末打零工的钱不是给你了吗?”
陶俊妈却瞅着朱维正,口中惊讶:“哟,今天带同学来了呢。来坐,俊儿你抢我手里菜做甚么,给你同学搬个椅子倒杯水喝啊,饭马上就好,等下一起吃吧,家里乱的真是……”
朱维正忙道:“阿姨不忙,今天下午发生了点事情他受了点伤,我就送陶俊回来。”
说到受伤,陶俊妈就立即慌张起来,手上菜一丢拉着陶俊打转转的看,嘴里嘟嘟嘟念了一串:“啊哟喂,你怎么又受伤了啊,要了老命哇。叫你小心点,别那么虎头虎脑,就是不听啊。这次怎么搞的啊,伤哪儿了啊,重不重啊,疼不疼啊,药家里还有些红花油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陶俊低着头一声不吭,任凭关爱与责骂。
朱维正见陶俊妈看到伤口不算严重,作势就要打人,赶忙制止并把今天的情况挑了些不严重的说。顺带狠狠夸了一番这个见义勇为的好同学,更是把警察叔叔亲自买的药送了上去。
陶俊妈这么一听总算是放心下来,为自家孩子的勇敢开心了一会转而又忧心的问:“是社会小混混吧……他们不会报复吧……俊儿,你出门可得小心着些啊,遇到就跑……”
“妈,我知道。”
陶俊耷拉着脑袋。
朱维正看的乐呵。
朱维正也没有多待,喝了两杯水婉拒晚饭独自回家。
临走时,他远远的望了望这家人。矮房子亮起暖色的灯光,玻璃窗里隐隐绰绰看见陶俊和他妈两人似乎在收拾桌子准备吃饭。屋外有大片空地,空地连接着草地,然后是漫无边际的黑夜,虫子在夜色下叽咕叽咕的叫着,此起彼伏。
朱维正心想,要说人家穷,人家还是独栋自带大空地呢。
回到家更晚,朱维正也挨了陈秋一顿训,让他颇有些郁闷。只是锅里还热着的饭菜让他重新开心起来——
饭菜真香。
周六朱维正没有出门,而是拿出了自己心爱的小本本,写写画画记录了大量信息,再划线整合,最后满意的盖上。
翌日去了杨蒙学家。
因为提前通过电话,到杨家时杨蒙学正在看江城本地日报,自从朱维正帮助他走上了一条奇奇怪怪的赚钱之路后,他现在有时间有事没事就看报纸搜寻一切看起来能赚钱的路子,毕竟对这个老男人而言——能用身体硬熬打拼的日子不太多了,而且三个孩子还未有一个能够出山。
在遇到朱维正之前,家庭负担确实太重了些。
送海报事情已经交给了外甥冯秉承做,他偶尔也能偷闲陪着孩子了。只是他自己也知道,这躺着赚钱的日子也不长了,在找到新的门路之前他根本放松不下来。
朱维正来找他,他欣喜得很。
朱维正一到杨蒙学家就被热情招待,喝杨蒙学亲自泡的茶,又吃了一大瓣西瓜。见客人心满意足,杨蒙学才掏出一份报纸问朱维正:“朱小哥,你说养猪能赚钱吗?”
朱维正抚着肚子道:“能啊,现在啥都能赚钱。”
“我是指多一点的那种。”
“多多少?”
“怎么也得赚个几十万那种吧……”
朱维正哟呵一声,“杨大哥现在目标也远大了啊,几十万……”
“咳嘿嘿,趁着还能动总得动动,不然三娃儿吃肉都吃不起啊。”
“养猪大部分年岁是不会亏的,靠养猪赚几十万需要点本钱,怎么也得是个养殖场了,初期投个十万五十万一百万都行,没经验的话先从小的做起……”
杨蒙学悻悻的叠好报纸收起,不说养猪的话题了。
朱维正笑了笑,开始说自己的来意,“杨大哥,我想请你跑一趟粤省,可以吗?”
杨蒙学咦了一声问,“去粤省干什么?”
“考察、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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