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证据?本王给你。”

宋楚煊长指一挑,整张羊皮纸便抖开在了人前。

那上面有用两种文字写好的契约。一种是天元话,另一种则更类似于某种象形符号,该是西域的语言。落款上的签名和印章各两处。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宋奕宸的。

协议内容令离得最近的武英殿大学士眼睛瞪得老大。

他磕磕绊绊道,“这四殿下这是背着先帝,私自与西域王达成了交易?”

男人下颌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何止是交易?只为一己之私,四皇子竟能签下如此丧民丧国,为天元招致祸患无穷的条约,连家国大义都不顾了。你的忠,你的孝,你的良心呢?都被狗吃了!”

宋楚煊的厉声质问有如一条皮鞭,狠狠抽打在宋奕宸和在场其他大臣的灵魂上,揭开他们心底所有的阴暗,让其再无所遁形。

羞愧间,宋奕宸红着眼眶,努力抬起头。

“皇叔,我并没有真的想过要陷天元于水火。我也是受天元养育的血性男儿,如何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家园国破人亡?

我若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便不会一心想着捍卫边境,与东昭国一较高下了。”

男人眼带嘲讽地看着他。“你是没有打算要天元亡国。你想的不过是将逍遥膏用在与你政见不合之人身上。比如先帝和二皇侄,又比如本王的军队。如此一来,你的帝王之路便可以一往无前了。

四皇侄聪明一世,竟是糊涂一时!西域王为何要助你登顶?且每年供应你近千斤的逍遥膏,却只收一成的红利?他不过是想借你之手,打开天元的大门,再蚕食掉你所拥有的一切。”

宋奕宸犹不甘心,目光中闪着诡异的暗芒,极力辩解道,

“可我没那么蠢啊!西域弹丸之地。待我一朝问鼎,就算毁了这条约,他又能奈我何?到时候,我的目的达成了,天元也还是那个天元。”

莫丞相等人频频摇头。“四殿下,逍遥膏可致人上瘾。若再被将士们误食了,战斗力势必要减弱。一旦在战争中毒瘾发作,还谈何抵御外敌啊?”

“是啊。每年近千斤的逍遥膏,想想都令臣遍体生寒。其危害之大,简直防不胜防。从来百姓才是国家的根本。倘若天元民众的意志都被逍遥膏侵蚀了,那国将不国啊!”

“对。在西域都要被明令禁止的药,何故会愿意低价提供给四殿下?如此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目的不可能单纯。”

“西域王的意图旨在从内部瓦解天元实力。一经对逍遥膏成瘾,我们要对抗的岂是西域小国?那将是天元人自己。

手足相残姑且不论。晋王是咱们的战神,若是连王爷的军队都毁了,那星罗大陆上恐将有一场百年浩劫啊!”

文臣们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痛斥宋奕宸的行径。原本支持他的不少武将此时也激愤不已。

“四殿下,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们保家卫国,愿誓死追随的是能够更好率领天元的明君,可不是卖国狗贼!”

“想不到,四殿下竟是如此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宋楚煊冷眼看着四皇子被众人的唾骂声淹没,内心没有一丝怜悯。愚蠢也好,卑劣也罢,终是他自作自受。

宋奕宸压着五脏里翻涌的剧痛,喉咙间泛起一阵阵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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