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换一身衣服就好了,如果能再漂亮一点就好了。
沈负肯定已经不记得了,一个月前,他在学校公园旁的人工湖救起了她。
“乔软。”沈负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垂眸看着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温柔笑意,“名字和人一样可爱。”
乔阮知道他在说客套话,但她还是很开心。
开心她终于和沈负说上话了。
沈负后来接了个电话,挂断以后他走过来,和李月明打了声招呼:“瑶瑶放学了,我就先走了。“
乔阮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门关上,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天回到家,她打开日记本,在上面写下日期,却一个字也没写。
她觉得,重要的日子是没办法用言语形容的。
空白才能让人遐想,等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她把日记本拿出来,翻看到这一页的时候,很会因为好奇而努力的回想。
然后想起,这一天的自己,终于和自己喜欢的人说上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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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然在外面敲门,让她抓紧时间上个厕所:“你马叔叔快回来了。”
马越霖并不喜欢乔阮,他觉得乔阮是个赔钱货,养着她只会浪费钱。
夏依然把她从小翘山接过来的第二天马越霖就要赶她走。
他说自己的钱不养闲人。
后来他看到乔阮长的好看,成绩也好,以后就算考不上好大学,也能嫁给一个有钱人。
所以就把她当成一件商品投资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觉得乔阮是个赔钱货,在家里乔阮都会尽量避免和他碰面。
不然他心情不好,又会拿夏依然出气。
乔阮收拾好东西的时候,马越霖回来了,他今天应该赌赢了,心情不错。
乔阮听到他在笑。
她把日记本合上,放进抽屉里。然后脱了袜子上床。
即使雨停了,这个城市仍旧是潮湿闷热的。
更别说是这种窄小到见不到阳光的老小区。乔阮躺在床上,感觉被褥都是湿的。
客厅里的动静声有点大,哪怕她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
她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明天把被子拿到阳台晒晒吧,希望还有位置。
她想。
第二天早上,乔阮起的晚,她昨天晚上肚子疼了一晚。
来例假了。
马越霖还没起床,乔阮动作小心的换上鞋子,提着垃圾袋下楼。
楼下士多店的阿姨和她打招呼:“阿妹,早啊。”
乔阮笑了笑:“阿姨早。”
垃圾桶就在前面,几步路的距离。
乔阮扔掉垃圾袋后,拿出一张湿巾擦手。
她每次生理期肚子都会疼,夏依然特地给她买了一个保温水壶,里面装的是红糖水。
今天的早餐也没时间买了,她一路跑去的,最后擦着上课铃声进的班。
今天的早读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早就到教室了。
若是平时有人踩着上课铃进班,肯定会被他训斥一顿。
但看到是乔阮,他什么话也没说,只让她先进来。因为知道她听话守时,入学这几个月,从来没有迟到过,更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迟到。
迟到肯定是有原因,既然是有原因,那可以理解。
班上顿时涌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具体的也听不出来内容。
每个人都只敢很小声的埋怨,似乎在抗议这种不公平对待。
乔阮没力气说话,连拿笔都很费力。
那一节课数学老师把之前考的那张卷子讲完了,还拖了三分钟的课。
他刚走,教室里就怨声载道的。
乔阮趴在桌子上睡觉。
有人踢了她的凳子一下:“死乡巴佬,装什么装,怕被老白骂所以装生病?”
乔阮坐起身,没什么力气的往回看了一眼。
原本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男生不知道去哪了,换了另外一个女生。
她很困,又疼又困,连开口说话都嫌吃力。
所以她又坐正了身子,重新趴下。
身后传来突然起身的声音,那一整瓶红糖水顺着她的头顶浇下来。
很黏,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红糖水的味道。
那个女生似乎还不够解气:“真不知道这个乡巴佬在傲慢个什么,是不是和老白睡过觉啊,所以他才对你这么好?”
红糖水甚至还冒着热气,看上去就很烫。
可趴在桌上的女生毫无反应,无论她怎么骂。
过了很久,有人发现异样:“乔阮她......她是不是死了?”
乔阮醒的时候已经躺在医务室了。
被红糖水浇过的头发结成了块,手腕上吊着针,在输液。
刚才疼到意识模糊,想不到睡了一觉反而不疼了。
医务室的医生拿了两盒药出来:“现在的校园暴力啊,真的越来越严重了。”
乔阮没说话。
医生问她:“跟老师讲了没有?”
她动作缓慢的摇了摇头。
说了又有什么用,只会换来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
她额头被红糖水烫伤了一块,刚才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了。
医生把药拿给她:“这个一天三次,一次两颗,这个一天两次,一次一颗,饭后半个小时吃,记住了吗?”
她声音虚弱的应道:“记住了。”
从医务室离开之前,乔阮问了医生,是谁送她来的。
医生翻了翻记录本,看到上面的名字:“江演,也是你们班的。”
乔阮点头:“谢谢医生。”
她从医务室离开,想和江演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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