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将人吓到,忙不迭的端着笑道歉。

钟姚认出来人,拍着胸脯嗔怪:“老板娘,有事吗?吓我一跳。”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老板娘笑的热情,拉着她的手往摊子上招呼,“我就是好不容易等到你打这儿过,有点激动。”

“你等我干嘛?”钟姚纳闷。

老板娘将她二人按坐在桌子旁,笑的殷勤。

“你们等等啊,别走啊,我请你们吃豆花儿,稍等下,马上就好。”

钟姚和闫清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只得坐着静观其变。

很快两碗豆花儿端了上来,老伴娘微弯着腰,笑着站在一旁:“你们尝尝。”

钟姚低头,眼前一亮。

碗中白玉似的豆花儿浸在浓稠的卤汁中,面上几块炸的金黄的酥肉条,还撒了一把酥脆的捻子,包裹着的香辣红油应该就是上次说的茱萸油,芝麻和香菜的香味随着热气扑进鼻翼。

“咸豆花儿!”

“你尝尝。”老板娘抬手说,“尝尝看,和你之前吃的还差什么。”

钟姚将豆花儿和配料搅拌均匀,尝上一口,滑嫩鲜香的滋味瞬间充盈舌齿间。

豆花儿入口即化,卤汁鲜美浓郁,裹了汤汁的花生和黄豆烘炒的又香又脆,再混合着香菜的清爽,茱萸油的口感虽然和辣椒油不同,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儿,几种味道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复合型的美味口感。

这在菜品味道单一的大雍必然是少见的。

钟姚吃的非常开心满足,穿越这十几天来吃东西淡的都快哭了,终于吃到了合口味的东西,忙不忘夸奖老板娘:“好吃!比我吃过的还好吃!”

这老板娘也是个有手艺的人才,没想到她那天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还真就让她给琢磨出来了。并且这老板娘厨艺好,豆花儿做的水嫩甘甜,酥肉和捻子也炸的不软不硬刚刚好,整碗豆花儿不咸不淡色香味俱全。

明明并不饿,钟姚却吃的停不下来。

她侧目看看闫清,见她虽仍旧吃的斯文,动作却并不慢,显然也是喜欢这个味道。许是平日不常吃辣,此时吃的眼角和鼻头都红红的,越发的楚楚可怜,却仍不肯放下勺子。

老板娘看她二人的反应就知道这豆花儿做的还算成功,心里高兴,又坐下多聊了两句。

很快到了午时,学堂放了学,做工的下了工,街上人没一会儿就热闹起来,纷纷出来吃午食。

小摊上来了客人,老板娘没再多说,匆匆起身去做豆花儿。

钟姚发现,今日豆花小摊儿生意明显较她上次来好了很多,没一会儿所有桌子就坐满了人,甚至还有人在小摊外等。

往日这豆花儿摊在整条街上的生意不算太好,只有些想吃甜口又不太饿的客人会光顾,而现在却俨然是整条街最火热的一家。

往常客人一般不会愿意站着等餐,一家坐满了,就换一家吃罢了,很少有见到这种在外面围一圈等座的。路上一些不明情况的食客路过看到这里等了一圈人也不免挤过去看看到底卖的什么吃食。

周围摊主更是羡慕加嫉妒。

看来这种辛辣鲜香的复合型口味对于寡淡惯了的大雍人很是受用,遇到饭量大的人,再配上一碗热腾软糯的白米饭,将咸豆花儿拌在米饭里吃,真是又美味又管饱。

哪怕咸豆花儿比甜豆花儿贵了四文钱也阻止不了大家的热情。

然而豆花摊是个小摊,只有六张四方桌,根本容纳不了太多客人,摊上只有老板娘和她七岁的儿子忙活。

老板娘负责做豆花儿,她儿子收拾碗筷桌面,往日生意稀松时还忙的过来,如今生意一火爆就明显手忙脚乱。

老板娘闷头做豆花儿已经分身乏术,七岁小孩儿又能做多大事?将豆花端上桌都颤巍巍的。

翻台速度太慢,很多客人忙着下午上工,附近的学生也想早点吃完回去午休一下,实在等不及,站久了也脚疼,有一半儿的客人最终都无奈的转身去了别的小摊儿。

钟姚本想叫着闫清快点吃完能空两个座位出来,见那小孩儿捧着一叠碗小心翼翼的走过,没注意脚下的长凳,眼看着就要绊倒,钟姚及时过去扶了一把。

她想了想,索性接过小孩儿的活儿袖子一挽开始帮忙,成年人动作稳速度快,钟姚本也不是个娇气人,出菜收台动作很快,又会主动招呼客人往没坐满的空位上坐,倒是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小摊的客座量。

钟姚一身锦衣在人群里穿梭,和小摊儿格格不入,坐下的客人都不免好奇的多看她两眼,她自己倒是不在乎。

小孩儿是个懂事孩子,看着她帮忙挺不好意思,巴巴的跟在后面想抢事做,不过毕竟只有七八岁,哪儿可能抢的过成年人。

钟姚看他积极,便叫他去负责收钱,一碗咸豆花儿十二文,若加了米饭再加两文,小孩儿常年帮忙,简单点的小账还是能算得清。

老板娘一直在灶台那边忙活没注意,心里还纳闷今天自家小子怎么动作这么麻利?待空隙时回头看了眼才发现竟然是那位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在帮忙做事。

她心中惊诧,连忙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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