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虽说是过节,虞卿卿也没和凌悦芝玩得太晚,放完河灯便各自回家。
回房时屋里的丫鬟已经备好了热水,虞卿卿坐在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待她擦干了头发,丫鬟服侍她歇下,熄了灯关上门便退了出去。
虞卿卿不喜欢就寝时有人守着,便也没要小丫鬟守在外间。她趴在床上,指尖在半空中划来划去,正算着自己今日的心跳值。
夜晚静谧,偶尔响起几声蝉鸣,算着算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窗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悄悄走近。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黑影从容不迫地钻了进来。没人守在屋里,倒是给他了可乘之机。
窗户微敞,晚风与月光静静地泄了进来,恰到好处的亮度能够让他看清房内的陈设。
南面的梳妆台上,锦盒小匣瓶瓶罐罐摆满了台面,随手拿起来一白玉瓶,稍瞧了两眼又放了回去。
上辈子,不少官僚也往他身边送过女人,只不过都被他拒了。他没亲近过女人,自然也不懂女儿家这些瓶瓶罐罐作何用处。
那这辈子呢?
想到此,傅景骁的视线不由地落到了内间的床榻上。
他隐隐记得,上辈子因为一些流言与脸上的那道疤痕,她过得并不怎么好。
他并非仅看容貌之人,那疤痕在自己眼中并不觉得碍事。再说那流言,今日夜翎回禀了她对那人的态度,仔细想想,似乎流言也不用去当回事。
若是还同上辈子一样,年后他便会被封王。以后若是真娶了她,她便是正一品的王妃。谁还敢在背后嚼舌根呢?
恍然回神,傅景骁才惊觉自己想得太远了。这姑娘先前还在那装不认识他呢,哪有那么容易嫁给他。
想到此,心中有不由地升上丝丝怨气。
论身份论相貌,似乎那点都不该招她不待见。从前,那些长安贵女有不少在他面前主动献殷勤,想要攀炎附势的,怎么到了她这还想着躲呢?
上辈子她那份情意究竟从何而来?是因为自己出现得早了,这辈子那感情就变了?
这念头刚一萌芽,就被他给摁灭了。
哪能变了,定是她年龄尚小还未开窍!
她今年多大来着?
记得虞卲说她还没满十六吧。
十五岁也不算小了,她那庶妹似乎都比她聪明。
真傻。
上辈子自己是个罪人,旁人是避之不及,也就只有她傻傻地去给自己收尸,也不知在那之后有没有被问责问罪。
眉心微微动了动,上辈子的事他不想在回忆了。这辈子她想要岁岁平安,简简单单又不贪心的愿望,他许她岁岁平安便好了。
走入内间,撩开床榻上的纱帘。
他动作很轻,像是春日里的柳絮随风飘下,不露出一点声响。
向床榻上看去,傅景骁不由地呼吸一紧。
虞卿卿睡得很是香甜,身上的薄被只是将将搭在腹部,轻薄的夏衫肌肤胜雪若隐若现。
这旖旎春光来得有些突然,傅景骁别过脸去,一时有些发愣。
他夜闯闺房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行为,若是在视线上又占了人家便宜,未免有些太大逆不道了。
伸手将那薄被向上拉,严严实实地遮住那抹春色,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回小姑娘的身上。
虞卿卿没有发觉傅景骁这一系列动作,依旧睡得舒坦。
外间也不留个人守着,若今日夜里闯进来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那该如何是好?
傅景骁忍不住惩罚般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虞卿卿眼下的睫羽细细密密,脸蛋更是白里透红,细腻得滑如凝脂。
先前她脸上都是戴着面纱,傅景骁从未这般近距离地认真看她的脸。
她生得漂亮,脸庞只有巴掌大,五官精致俏丽。若是没有那道疤痕,以后当真是一副倾国倾城的绝色祸水模样。
傅景骁忽然有些庆幸她脸上生的那道疤,若非如此,待未来进了长安,这般绝色的美人皮骨还不知要招惹多少人惦念。
拇指轻轻摩挲在小姑娘右脸的疤痕上,傅景骁凝目瞧去,隐隐觉着这疤痕比上一次见她时又浅下去了不少。
难道是光线昏暗的缘故?
心里想着事,手上一时没把握好力道,小姑娘有些不满地嘟起红唇哼了两声。
怕把她傅景骁吵醒悄悄松手,视线移到她紧闭的双眸上。
见她没醒又朝着她的脸轻捏了两下,胆子不小梦里都敢吓他!
睡得这般沉,应当是醒不了的。傅景骁这样想着,心下刚要松口气,下一瞬,一双美目映着窗外浅浅的月光正看向他。
眸光闪了闪,傅景骁赶紧捂住她的嘴,见她眼底划过一丝惊恐之色,哑声低语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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