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一句萧承衍都无法说出口,于是选择了闭嘴。
入夜,整座国公府和临安城一片安静,然而隔壁县城却发生了一件事,梁轻派去的暗卫、和驻守看管阿秋家人的侍卫,发生了冲突。
两边的暗中较量和勘查,终于无法再保持平静了。
当地县衙无法处理,第二天一大早,就将案件递给了京兆尹。
临安徐府内。
天蒙蒙亮着,院子里,徐世穿着一身常服,站在走廊下,瞪眼斥责跪在地上的混账儿子:“你要去青楼,偷偷去就罢了。你还要强迫良家女子,还是国公府上昔日的侍女,你!你……”
他说到一半,突然捂着胸口,一旁的主母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劝解道:“老爷息怒,可别再气坏了身子。”
徐恒也知道事情闹大了,磕头求饶道:“父亲,儿子知错了。这个时候了,只有您能想想办法了。”
徐世三日前知道了这个消息,气的当场昏厥过去,休沐了两日,一直在暗中帮自己唯一的儿子徐恒处理这件丑事。没想到阴差阳错,这次案件,竟然转到了大理寺去。
徐恒爬到徐世面前,拉着他的裤腿道:“那镇国公是想与您做对!那侍女都被逐出府门了,偏偏跟我牵扯上了,镇国公才想起这侍女。他分明是想借你可怜的儿子的手,拉您下马啊!”
这件事本就是徐恒的错,最后却被他说成了朝中党派斗争,硬是往梁轻身上泼脏水。徐世听了,微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心力去教导对方。
他深深叹了口气,自己一世清名,效忠两任皇帝,为国为民,最后却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有教好。
徐世的脸色微沉,斟酌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亲儿子,他道:“阿秋姑娘的家人尚在我们手里,趁大理寺的人还没来,将他们……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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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梁轻便被叫醒了,陶管家说:“公爷,归一来了。”
归一将国公府暗卫被徐府侍卫发现的事,告诉了梁轻。
梁轻拢着被子,他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脸上还带着一丝迷茫的神色。
他的白色单衣披在身上,连目光都如清晨雾气一般冷淡,皱眉低声道:“徐府知道我们查到了?”
归一说:“是。”
他们现在的证据虽然不多,但大理寺官员排查后发现,七日前,阿秋就与徐恒纠缠在一起,之后,除了家人和街坊邻居,与阿秋来往的人,只有一个徐恒。
阿秋的兄长阿松还跟隔壁说过徐恒的身份,当时大家都以为,阿秋要攀上高枝了。
具体的细节,抓住徐恒或者徐恒的贴身小厮,审讯一顿就可以知道了。
但是,梁轻的暗卫与徐府侍卫发生冲突,让事情无法再私下解决了。梁轻拽下被子,道:“扶我起来。”
绣绣忙过来给他穿衣洗漱。
然而,梁轻的轮椅刚推出房门,府上的幕僚一撩衣摆,跪地道:“大人可知,徐阁老年过半百,膝下只有徐恒一个命根子,平日里宝贝的不得了。”
“这件事是命案,一旦公之于众,迫于压力,大理寺必然不可轻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您这一去,就是真的与徐阁老势不两立了。”
清晨的风带来淡淡的桂花香气,走入正院的萧承衍,刚好听到幕僚那重重的一声“势不两立”。
萧承衍抬头望向梁轻,选择放任不管,徐世将来必定记着这份人情,以后或许会站在梁轻这边也不一定。
而另一方,是事情的真相。但是,没人会去选真相。
萧承衍的父亲曾告诫他,要有一颗赤子心,他试着去做了,却在这个黑暗丑陋的世间碰了个狗血淋头。
他很好奇,梁轻会如何。
梁轻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幕僚,他的眸光很淡,又因为睡眠不足,眉间透着倦怠的气息。他穿着深色衣裳,宽大的衣袖垂在膝盖上,虽然坐在轮椅上,却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望向他。
他的神色冰冷如霜:“让开。”
幕僚愣住。
萧承衍眉头微挑。
梁轻说:“如果一味为了拉拢朝臣,获得权势,而放弃自己为官为人的底线,那么,还会有人信服我吗?”
萧承衍忽然发现了梁轻与他们的不同,像幕僚如此,是只分析利弊,往往只选择对自己利益最大的事,但梁轻会考虑更多的东西。
但是,这样会思虑太多,看重太多,最后会活得很累。
萧承衍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梁轻扭过头,问道:“归一,你觉得如何?”
归一想也不想道:“听大人的。”
梁轻道:“好,你推我出去。”
萧承衍皱了下眉,幕僚见状,劝解不了,怔怔看着。到了府邸后门,梁轻正要上轿,却见萧承衍上前道:“我一同去。”
梁轻道:“你伤势尚未好全,且有府兵同行,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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