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然拿着剧本,迅速闪进了季染风给他留门的房间里,用时十五秒。
出门前还花了点时间来观察走廊有没有人蹲守。
他明明已经洗过澡,却还是换了衣服过来,非常简单的T恤长裤,一身黑衬的他视觉上瘦得伶仃,T恤空荡荡,裸露在外的修长颈线连接到凸起的锁骨,使他的棱角看上去更多了,碰一下都会刮伤手。
季染风也是,他翘着腿,背靠椅背,裤管被扯上去一小截,露出同样瘦削的小腿和只有一层皮贴着的脚踝,想来这部戏结束之后,他又要花一段时间来增肌和锻炼。
他还有比这更瘦的时候,那次他饰演的是一个癫狂且孤僻的天才,那部电影祁慕然没时间看,只记得票房非常可观。
“坐这。”季染风拍了拍他旁边的椅子,“你的助理给你发通告单了吗?我记得你明天要拍的戏是……”
“跟你赌气那段儿。”祁慕然接话。
季染风笑了,“对,你的台词背过了吗?我记得有好几页。”
祁慕然把用荧光笔涂得花花绿绿的剧本翻出来摊在桌面上,“背过了,也找助理对了一下戏,但是我总觉得……”他瞥了一眼季染风,声音弱下去,“我觉得我的台词很木。”
季染风看着他,目光很诚恳,“怎么会?围读的时候我看你的表现还不错。”
祁慕然有点不好意思,“嗯……主要当时你在旁边引导我,所以,我……”
“OK,我明白了。”季染风倒没觉得有什么,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开始就会演戏,更多的是被身边的那些前辈演员引导着演,所以或多或少的,他们的表演方式都会有其他人的影子,当然,也有那些聪明人,只要稍微一提点,就会创建自己的角色宇宙。
其表演的感染力往往会通过大荧幕爆发,在观众心中留下一道深刻的疤,变成所谓的白月光,无法抹除的滤镜。
这种事情就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老师的教授方式也各有不同,而对于现在的市场而言,演的不算尴尬就已经是过关了。
季染风不管别人的事情,他只要把自己的戏演好就行,当然,还有跟自己搭戏的人。
“你跟别人发过脾气吗?”他忽然问,“我指的是亲近的人。”
祁慕然问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蠢的问题,“要哪种亲近?”
季染风也愣了一下,“父母?朋友?”
祁慕然的瞳孔缩了下,眼神避开季染风,“助理吧,她在我这儿领了差不多三年工资了。”
季染风没有计较他选择的人,继续问道,“那你跟她发过脾气吗?毫无理由的那种。”
几个小时之前还吵过。
祁慕然有点犹豫,“但这个不太一样吧?因为我这个角色在这个时间段对你是有那种朦胧好感的,他生气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你跟别人亲近,还因为他当时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莫名,明明不应该生气却又忍不住。”
季染风的眼睛亮了下,“就是这样!你明明理解的很透彻啊,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木?”
似乎说到演戏,研究这些角色,让他们在自己身上活过来,季染风就非常的兴奋。
他是个戏痴,谁都知道。
祁慕然尴尬道,“我就是纸上谈兵,真正演出来还是不一样的。”
季染风眯了一下眼睛,把剧本推到了一边。
祁慕然还在疑惑呢,对方就瞬间变了脸,唇角往下扯,眉眼间像是凝了一层冰霜,明明脸上没有任何妆容,但他就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手掌拍在桌面上,上身前倾凑近了祁慕然。
“你究竟在气些什么?不吃饭,不练功,也不肯跟我说话,昨晚你说你累了想要回去休息,可我明明看见你屋子的烛火亮了整夜。”
他在说台词,连声音都变了,似乎是练过,这种伪音有些伤嗓子,但他毫不介意。
“你在生气,你明明就在生气,可你为什么不肯说?”
季染风又朝祁慕然逼近了一些,长眉痕,桃花眼,弧度流畅,近距离可以看见他的睫毛,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有些长,却不显得娘,反而让眼睛看起来更深邃。
他洗完澡还喷香水吗?祁慕然恍惚地想。
季染风微微蹙起了眉毛,眼底隐隐浮了怒气,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祁慕然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下。
季染风却在此时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前拽了下,或许是因为没收住劲,俩人的鼻尖差点撞上。
祁慕然没跟什么人这么近过。
哪怕在选秀时期,网上的cp炒得热热闹闹,排名仅次于祁慕然的那对营业到飞起,各种亲密接触,拥抱,暧昧的话语,甚至在镜头前亲吻对方的脸颊,嘻嘻哈哈的说这是兄弟情。
祁慕然对此不以为意,他不反感,却也不会配合任何人做这些。
他们住在一个宿舍里,上下铺,但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亲密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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