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里出来,韵诗帮璪芝和蜜蜜叫了出租车,发哥等到出租车离去后转身问韵诗。“你一个人回家真行吗?”“别担心,前面就是地铁口,还赶得上最后一趟。”韵诗看看手表回答道。“那你路上小心。”发哥说完,一个步行过了马路,他的家离这里很近。韵诗跟他隔着车流又招了招手,一个人沿着马路往地铁口走去。街上偶尔走过的三三俩俩的行人,有夫妻,有情侣,或者带着闺蜜和基友。却找不到没像她一样的女孩孤身一人徘徊在深夜。韵诗感觉心里的孤独和绝望,如杂草般噌噌噌地又长出了许多。在巴黎的那三年,她也常常一个人从自习室出来,在深夜的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转到凌晨。年少轻狂肆意妄为的苦果,她现在才真正尝过。自己就像吊在悬崖的一匹野马,挣扎会死,不挣扎也会死。如果老天爷真的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期望她永远不要认识穆坤龙,穆剑锋,唐婉,也避免所有一切跟他们相关人与事。这样她的人生就会变得平凡简单,幸福也许就会唾手可得。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的不停地振动着,她抬头擦干眼角的湿润,拿起了电话。“喂,你在哪?”“你是……”她一时听不出电话那头的声音,拿起电话看了一下,陌生的号码。“听到我说话没?”对面的人及其的不耐烦。"你到底在哪?""妈?"韵诗不敢置信。"我在你家门口,这么晚怎么不回家?结了婚生活还过的乱七八糟……""这就回去了。"韵诗打断她的唠叨。"大半夜让我站在门外,真是不孝。"唐婉愤愤地道。韵诗挂了电话,伸手招了计程车,匆匆赶回家。韵诗租的公寓在建成10年以上的工厂职工小区里,小区门口的小马路上只有一站昏黄的路灯,她凭着感觉一路疾走,穿过坑坑洼洼的路面在6号楼门口停下来,远远看到她母亲站在她单元楼下旁的灯箱广告牌前,手里挎着手提包。韵诗走上前去,从包包里掏出钥匙。"这么晚去哪了?"唐婉的表情在黑色的夜里的看不真,声音凌厉。"就跟同事喝了几杯。"韵诗低头回答,转身进了楼道。小区的前三楼楼道的灯已经坏了,她用手机的闪光灯照亮台阶。唐婉在后面跟着,高跟鞋发出嗒嗒声。“放着豪宅不住,偏偏搬到这种破烂地方。不知道你是哪根神经错位了。”韵诗没作声,只是加快了脚步奔向第五层。她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唐婉跟在后面皱着眉头看了看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很不情愿的拉住了门。韵诗在玄关口脱了鞋然后放在了门口的鞋架上。她的公寓只有60平米,只有一间很小的卧室。客厅和厨房是相通的,也没有阳台。她径自一人去了卫生间洗了澡,出来正好看到唐婉打开冰箱在里面搜索什么。“女孩子家搞得这么乱。冰箱也不擦一擦。”唐婉关上冰箱,盯着她训道:“一天到晚吃的都是些垃圾食品,冰箱里除了碳酸饮料就是泡面。像个过日子的女人吗?”韵诗默默地走到从不远的饮水机到了一杯水,缓缓渡到客厅的白色沙发上坐下。她一边低着头抿着水,一边开始翻茶几上的杂志。唐婉手里拿着垃圾袋,开始从房间里搜罗各种垃圾,同时把杂乱的物品分类归类。“什么时候搬出来的?”她突然开口问。“三个多月了吧。”韵诗声音很轻,眼神还留在杂志上。唐婉扭头看了她一眼,又问道:“坤龙没说你什么?就这样让你搬出来了?”“嗯。”韵诗点点头。“你不会想着跟他离婚吧?”唐婉追问道,声音明显高了一分贝。韵诗不做声,又翻了一页杂志。唐婉停下手中的活,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夫妻之间最怕的就是分居,一分居就再也回不去了。”她盯着韵诗,眼神焦灼:“他都肯冰释前嫌把你接回来,你就安安分分呆在他身边有多好。”“我们这样挺好。”韵诗低着头说。“您别操心了。”“你有什么好,你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连个下脚地方都没有。”唐婉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看四周。“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任性。”她停顿了一下见韵诗没反应,气得一把夺了她手里的杂志。“唐韵诗,你别老以为人家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韵诗避开唐婉愠怒地眼神,平淡的开口。“我知道我什么德行,所以我搬出来了。”“夫妻间有芥蒂不要紧,多沟通,有错就道个歉。你这样离家出走算什么?”“妈,我没有离家出走我搬出来了。”韵诗看着唐婉急迫的样子无奈的说,“我不会回去了,我跟他没可能了。”“胡说,”唐婉气的捶了一下沙发,”你跟他离了婚,我看哪个男人还敢娶你?!”“没有他我就不能活了吗?”韵诗生气地反问道。“你知道穆家财势有多么大,你什么也不干够你吃喝几百年。那么多女人想着盼着睡在他身边,你却不珍惜在这里做怪,你是拿你的前程开玩笑懂不懂?”“难道是因为你以前当豪门太太的夙愿失败了,所以才这么迫切的把愿望强加给我?” 韵诗冷笑。唐婉冷哼一声。“当初不是你吵着要嫁?现在又躲在这里你有病吗?”“因为我当初是傻子可以了吗?”韵诗站了起来,冷漠地说道:“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去睡了。”唐婉看她离开,朝她的背影喊道:“把家门钥匙给我一把。”“我没有多余的。”韵诗头也不回的说完,拉上了卧室门。唐婉坐在沙发上盯着紧闭的门好一会,才慢慢站起身把垃圾收拾完。她拿好包关了客厅的灯,带着垃圾静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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