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随想问尧逸呈,转头发现他正飞快地按着手机。

随后抬头看向景随,道:“我刚刚发了个w博,公布我结婚了。”

“?”

景随有点裂,好在尧逸呈很快补充:“这只是为了上个保险,你放心,我没有提到另一方的信息。”

说着裹紧衣服咳了一气,再抬头时鼻头微红,眼眶湿润:“坏人会马上得到消息,现在该我主动出击了。刚刚我给司机发了消息,他们很快就会来接我回家。”

正说着他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尧嘉希”。

尧逸呈直接挂掉。

“要我去么?”景随道,“如果打起来……”

“谢谢景哥,”尧逸呈靠上椅背,仰头望着轮椅后的景随笑起来,“别担心,事到如今就算我死了他们也没法得到遗产。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可是我的保*护*伞,不能有事……我想,那些人今晚后就会有所收敛,至少我们可以常见面了。”

景随静默两秒,掏出手机:“电话号码。”

尧逸呈想了想,默了默,突然低头,人间真实道:“我不一定能接到。”

景随挑眉:“不是说自己可以?”

尧逸呈凝噎:可以了,此行凶险的信息已经传达到,剧情非常符合逻辑。

他道:“我给你我线人的电话,他知道我那边的一切情况,你有事可以和他联系,我不在的话,他会代我保护你的。”

什么都不知道新晋线人:缓缓打出一个?

之后景随像搞谍战一样,揣着线人电话狗狗祟祟地回学校,走过无人小道时总带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和谨慎。

六中学子于是发现他们的学霸又双叒叕比平时更可怕了。

留在原地的尧逸呈随着景随逐渐隐去的身影,表情也几近消失,它的落点是微蹙的眉头和沉吟不定的眼眸。

尧逸呈没给景随自己的电话号码不单是为了圆谎,更是因为,他对自己产生了疑惑。

尧逸呈是什么人听过他名号的人清楚,他本人更清楚。

他不做实业,他投机,狙击,欺瞒,翻云覆雨,在金融业大名鼎鼎,更让闻者色变。

人人都在谈论他的冷血、狡诈,甚至恶毒,他决心要做的事怎会临阵退缩?

怎会?

可今天他退了。

保镖装模作样把尧逸呈扶上车后,发现今天自己老板异常沉默。

搜刮一番,赶紧认错:“老板景先生已经走远了不会看到我的演技细节。”

尧逸呈:“……”

再来:“老板,演技课我睡了十分钟,我会补回来的。”

尧逸呈:“你为什么害怕?”

保镖:“我做错事。”

尧逸呈眯眼:“……逻辑?”

保镖赶紧:“做错事,老板会生气,老板生气后我可能会迎来自己承受不了后果,所以我害怕。”

尧逸呈由人及己,心底嗤笑:我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又问:“可课程无聊睡着很正常,为什么是错?”

保镖:这他妈不得问你么。

却只能老老实实:“我们拿钱干事,让老板不满意就是错。”

尧逸呈却略显不悦:“你就不能理直气壮一点说自己没错?”

保镖也不开心:“可是判断权在老板那里,我睡觉老板满意吗?高兴吗?”

“老板,因为我们不平等,我感觉自己低于你,所以我才会觉得自己有错,才会在犯错后感到害怕。这个世界讲道理,但人的感觉是不讲道理的,它很本能很直白。”

保镖做作地呜呜呜。

尧逸呈看向他笑笑:“……爬吧。”

尧逸呈不再想了。

他暂时不会深究,更不会承认,明明他的目标是让景随和他结婚,并以种种困境暗示要挟,却在白天做出不结婚也会帮他的巨大让步这件事。

他依然自信坚定,尧逸呈确实不会演戏,但却很会做局,他会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然而脑中却跟着强横地冒出:尧逸呈不会伤害景随,至少他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行……行吧。

确……确实。

所以不能给景随电话。

他真的有点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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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后景随直接去了财务室,用父母留的卡交了学费。

奥物班的申请表也在包里,但他犹豫了下暂时没交。

结婚协议上写的很清楚,他应以配偶的身份参与必要的公开活动。

奥物班定死了要上大半个暑假,谁知道尧逸呈那边会不会有别的事情?

刚出财务室,碰见了横穿行政楼去食堂的何宙和耿凯泽,两拨人意外照面相互打量,然后勾肩搭背地成了一伙。

三人各自打了饭刚刚落座,旁边桌哐当坐下一人。

手里餐盘和桌面磕出好大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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