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随环顾一圈,发现四周都是外国人,放下心来。他可不想明天上新闻变成个到处拈花惹草的渣男。

景随明显在神游天外,尧逸呈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蹙了下眉,转眼扫过内堂,眼神顿了顿抬手打个响指招来服务员。

他说的既不是中文好像也不是英语,景随听不懂,等侍者来了他们一通叽里咕噜,景随听见了不少弹舌音,更加确定这不是英语,也不晓得是哪国语言。

尧逸呈说一说的用眼神向景随示意,那满脸胡子的侍者也矜持的看过来,对景随恭敬地微微一笑,然后收回视线继续跟尧逸呈嘀咕。尧逸呈指了指内堂,侍者发出“啊~”一声,是景随唯一听明白的。

他缓缓靠上椅背,心道这人搞什么。

侍者走了,尧逸呈盘轮椅离开桌边:“景哥,给我六分钟。”

“你要干什么?”

尧逸呈没解释,只是换上命令的语气:“不许睡着。”

景随茫然,估摸着道:“我尽量?”

尧逸呈点点头,后撤一些,转向往大堂驶去,景随抬眼才发现那里原本挡视线的景观植物都被搬走了,后面黑色的钢琴就坐落在他的直线视野中。

景随呼吸紧了下,不自觉正襟危坐起来。

尧逸呈调整好轮椅高度,穿过钢琴投来一个眼神,侍者站在中央朗声说了几句,露天处和大堂内一齐响起掌声。

景随忘记拍了,只能勉强酷酷地坐着,因为这个大可怜居然,盯着他开始弹钢琴。

景随没什么音乐细胞,但也能从开始缓慢渐进的音符中感受到些许古典气息,前奏是轻快但踏实的,乐声很快激起了他演员的敏锐,让他感到眼前沉默安静的咖啡厅,好似来自几个世纪前的古旧电影。

沉浸在音符中的尧逸呈得以闭上平时叭叭叭不停的嘴,收敛了没事就想撒个娇的神情,整个人气质骤然沉淀下来,华美的琉璃黑漆,衬托着他冷漠无尘的漂亮脸蛋,景随忽然觉得尧逸呈好像一个中古时期的贵族,不是那种大腹便便的权臣,也不是日理万机的国王,只是个不问世事、潇洒随性的冷漠王子。

想法一出景随就抖了抖,唾弃自己恶寒而俗气,硬是插进去一个词汇:高贵冷漠但是可怜,的王子。

仿佛在描绘画面一般的琴音成功地让景随没打瞌睡,他的脑中放映着电影,认真体会着尧逸呈的演奏。

但是当琴声激昂快进起来时,景随没法认真看电影了,他只盯着尧逸呈,全然被他吸引,因为他突然领略到尧逸呈弹钢琴似乎很厉害,大量音符流畅恣意的宣泄出来,指法复杂,或轻压或重击,听着就知道不简单,但尧逸呈依然态度沉稳甚至没什么表情地在演奏。

还会抽空看他。

景随就觉得,难以反驳的认为,此刻的尧逸呈挺帅。

随着琴声中的情感越发澎湃,这个认知莫名其妙让景随局促起来,他重新靠上椅子,感觉有些难以维持酷哥状态,他挣扎了一小会儿,在选择退缩撤走视线的瞬间,尧逸呈也即刻停止了演奏。

周围有些议论声,看来尧逸呈停止的很突兀,但精彩的表演仍旧赢得了众人的喝彩。

尧逸呈却没有致谢,只顾着往景随这边走,见景随低着头站起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肃。

众人看这景象略有些诧异,尧逸呈以为景随要走,却没想到对方几步走过来稳住他的轮椅,虽然沉默不语但脸色却还算平和,推着他慢慢往外走。

离开人堆到了僻静处,尧逸呈仰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景哥。

景随不搭理,抬手把他的脑袋压回去。

尧逸呈也没再闹腾。

景随盯着眼前的发旋,终于敢突出那口一直吊着的闷气。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被尧逸呈帅到想逃?

景随你有病吧!

他抬手摸摸自己额头,搓两把脸,拍拍脖子,冷静分析:我肯定是不喜欢男人的。

尧逸呈心有所感道:“景哥在担心什么?”

景随转到尧逸呈跟前,抱手打量:难道因为我同情心太过旺盛,把可怜当成了喜爱?

尧逸呈勾勾嘴角,压低声音:“景哥是不是突然觉得我还挺帅的。”

鬼使神差的,尧逸呈眼里的某些东西,让景随不禁俯身靠近他,好像是想近些观察,他到底帅不帅。

景随心跳变得沉重,微垂着头望进尧逸呈的眼睛,嗓音带上些许喑哑:“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很普通嘛。”

“是么?”尧逸呈的气息从下巴侵入到耳朵,温热了脖颈,他的胸腔震了震低低地笑了。

景随耳朵有些痒,心底一个微弱的声音轻轻地骂了一句,但没能令他清醒一分一毫,他有种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蛊惑。

有了前车之鉴的他果断投降,架起防御,干巴巴道:“大可怜,你想干嘛?”

眼前峰眉朗目的成年男性敛起笑容,做出怯弱的神色反问:“我都这样了,应该问景哥你想干嘛?”

如果他说话的时候不盯着景随的嘴唇显然更有说服力。

景随被反咬一口,被蛰了一样生涩地移开目光,脸开始红了。

他眼神闪烁的厉害,心脏也不听话地乱跳,几乎想放弃挣扎:做酷哥好难……我现在要说对不起,会不会很奇怪?

景随默默咬唇,手松开扶手,却正在后撤时,被尧逸呈握住了手背,他好像在探讨又好像在邀请,说道:“光看,好像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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