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抬眸看向秦九,眸底墨色正浓,夜凉如水,倏尔,眸中笑意一闪而过,好似夜空划过的一抹流星,须臾便没了踪影,她施施然站起身,迈步走向秦九,不急不缓,站定后,微偏过头,轻声开口,“先生,有事吗?”
秦九没答,只是垂眸拿起一枚竹简,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这堂课,内容是练习对于灵力的掌控能力。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说着,秦九将手中的竹简递给莫景,同时抬眸看向她,眼角眉梢透着几分难言的深意,“拿好。”
莫景捏住竹简的一端,微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秦九指尖点在竹简的另一端上,轻轻扬了扬嘴角,灵力在竹简上勾勒出两个字,“莫景”。
完成后,秦九侧眸看向底下的众人,开口道:“看清楚了吗?很简单,集中精神就好。这堂课,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这些竹简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说着,秦九随手一挥,一枚枚竹简自动落到底下人面前的桌子上。
秦小白蹲坐在桌角,尾巴晃啊晃,微扬着下巴,一副本大爷天下第一的样子,脑门上写着两个大字,“监工。”
众人盯着自己面前的竹简或惊异或跃跃欲试,而那位公主殿下,抬头看了眼正垂眸细看手中竹简的莫景,又扫了眼旁边的秦九,眉头轻蹙,眸光微凝,带着些许疑惑和审视。半晌,才收回目光,凝眸看着桌上的竹简,面色微沉。
秦九侧眸看了莫景一眼,施施然开口:“坐。”
莫景凝眸看向秦九,极浅地轻笑了一声,坐到了本应属于秦九的椅子上,银袍之上暗纹绮丽纠缠,明艳之下暗藏玄机。
秦九转身轻靠在桌边,手里一枚月白的冷玉,像是月光凝成的一样,她看似随意地用灵力镌刻那块冷玉,又压低声音开口:“莫姑娘,能告诉我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
莫景偏头看向秦九,眸中明暗交杂,仿佛有一朵优昙在其中悄然盛放,“先生如此聪慧,竟不知么?”
“你对她倒是上心得很。”秦九语调微沉,略顿了一下,又道,“我怎么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
“看起来,是我把先生想得太聪慧了。”莫景面容淡淡,话中夹着几分揶揄,只深深地看了秦九一眼,又道,“公主殿下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先生往后会发现的。”
秦九捏着那枚冷玉的手一顿,看向莫景,眸子微微眯了眯,染上几分薄怒,“许久未见,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比不得先生死而后生的胆气。”莫景对上秦九的视线,声音微冷。
秦九眉头一蹙,脸色却不免缓了几分,她张了张嘴,半晌才开口:“我说过的话,还作数。”这话态度软了许多,细辨之下竟还有些莫名的缱绻味道。
莫景轻抿了下唇角,别开视线,眉宇间有几分懊恼的意思,极轻极淡,片刻后,低声道:“是我失态了,先生的事情,我无权过问。”
“这话,就是气还未消。”秦九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关没那么容易过。
莫景敛了本就不多的表情,淡淡地开口:“先生想太多了。”
秦九垂眸看了眼手里的玉石,将它塞进莫景手里,“不许丢了,听到没有?”
莫景垂眸看向手中的玉石,那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倦晚花。倦晚花,开在衔庭,漫山遍野,无他,只是因为沈京墨喜欢。莫景攥着那朵玉质倦晚花的手紧了紧,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秦九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轻笑了一声,压着些撩人的意味,“看来在你的喜好这方面,我还是有些敏锐度的。”
“那就是承认在别的方面很迟钝了。”莫景淡淡地接道。
秦九闻言便笑了,带着几分无奈,“你说是,那就是吧。”
莫景看了秦九一眼,收回视线,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时间很快流逝,这堂课结束的时间到了,然而,没有一个学生能完成这个任务。秦九对此并不意外,只是道:“那就明日交给我。”
“先生,我的名字笔画好多,他的就几笔,这不公平。”钱思宇挎着脸指了指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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