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明朗,冷色的光亮投映在树面,像是盖了一层霜花。
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阮念百无聊赖地低着头乱晃,微风拂过,她从间隙中抬头,不经意就看到了柏颂通红的耳朵。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抬头,瞬间便身子僵硬地别过脸,指尖摸着耳朵,像是有些痒。
被蚊子咬了吗?
阮念听着耳边不止息的蚊虫嗡嗡声,明亮的眼眸眨了眨。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形的小猫贴纸,她往他身边走近了一些,掌心伸过去,轻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柏颂。”
男人低眸看过来的目光有些不解。
“驱蚊贴。”阮念轻笑着解释,边说眼神往他耳边瞥了瞥:“你耳朵都被抓红了。”
微风带起了树叶,沙沙声不绝于耳。
柏颂没接手,掩面轻咳了几声后淡淡解释:“那不是蚊子咬的。”
“那是什么?”阮念抬眸看过去。
“……”
柏颂沉默了许久,通红的耳朵在月光下格外明显。
她听见他像是轻轻叹了声气,随后伸手接过贴纸,礼貌开口:“谢谢。”
眼角瞬间溢出笑意,她轻应:“没事。”半晌看着男人,简单演示了下动作,轻声示意他道:“撕下来贴在衣领那边就行。”
或许是因为胳膊上还挂着西装,男人撕开贴纸的动作略微有些僵硬。
她抬眸认真地看了几眼,柏颂干净又带着光亮的的脸庞顺势落入眼中,和记忆里的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像冬日的霜花,偏生沾染了夏天的热烈。
突然就不知道从哪生出了一股子勇气,她几步跨到他身前,从他手里拿过贴纸,轻声开口道:“我帮你贴。”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她压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粉色的贴纸背景上是一个灰色的的大脸盘子,一脸的高兴表情。
阮念低头专注地弄着手里的贴纸,指尖沿着打理平整的衣领边缘划过,背胶不小心沾到手指,留下一点微不可查的痕迹。
男人身上的薄荷香气在鼻尖缓慢游荡。
她努力地去稳定心绪,控制着指尖不要乱摸。
“好了。”她眼神认真地看着那块圆形贴纸轻声开口,说完再次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步子顺势往后退了半米,直接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像是充满气的气球一瞬间泄气,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怂得有点快。
而她没注意到的,是柏颂那本来就红的耳朵,此刻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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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柏颂平常性子比较闷,不怎么喜欢在外人面前露面,乐团就给他配了个助理,主要负责安排日常的工作。
说是助理,但某种程度上也就是个摆设。
乌旭年龄比他大一点,平常在乐团也有工作,不是专门帮他一个人,所以接完电话后紧赶慢赶也还是晚了快半小时才到。
他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跟门神一样的人站在那对峙。
“柏颂。”
他轻声叫他,男人神色平静地扭头,白衬衫上不知道为何贴了个粉色的贴纸,有些莫名地好笑。
“你这啥玩意啊?”他伸手指了指,眼角余光顺势打量了一下一边站着的女孩子。
柏颂抬眸冷淡地瞪他一眼,没回答。
乌旭心中顿时了然,扭头看向阮念的眼神瞬间便多了一分亲和。
木头终于开窍了。
了不起。
不远处的白色面包车早在几分钟前离去,月光皎洁,阮念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那我就……先回去了?”她轻声开口,柔软的语调里带着礼貌的笑意。
柏颂闻言立刻垂眸看向她,眸光轻轻闪烁,半晌点点头,应了声:“嗯。”说完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夜色,不经意抿了抿唇,补充道:
“如果……如果你不觉得麻烦的话,回去之后可以给我发条信息吗?这样我能确定你安全回家。”
阮念嘴角瞬间上扬,柔声答应:“可以。那……你也注意安全。”
柏颂:“嗯。”
乌旭站在一边,见状不禁笑眯眯地晃了晃脑袋,旋即扭头朝着阮念轻声笑:“小妹妹你放心,我呢,一定把他安全送回家,保证啊——不让你、担、心。”
男人调笑的语气让阮念瞬间红了脸,像是被人当众戳穿了隐秘的心思。
她踌躇着语气,不知到该不该解释这人好像误解了的意思。
“别乱开玩笑。”
没等她出声,柏颂就已经轻声开口,朝着一边的乌旭瞪了一眼。
她抬眸,视线不经意划过男人平淡的脸色,眼神里不知为何有些黯然。
心知肚明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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