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听里面传来冷清的一声:“嗯。”
紧接着马车中走出一妙龄侍女身后还跟着两个伶俐的小丫鬟,三人捧着衣裳、薄被、佩饰等用品跟随小二款款上楼,马车依旧一动不动。
裴其羽靠在马车背垫上锤了锤腰,深感装逼真累,要不是为了搞事保住小命,他早就下车洗个热水澡了,这么一番折腾,估计整个镇子都知道这客栈里住着一个装逼犯,哦不,一个极其讲究的贵公子了。
下车的是冬青三人来到客栈上房,迅速铺好床铺,归置好给公子准备的专用杯盘碗盏和换洗衣物首饰等等,忙活了一刻钟左右。
往常公子不拘小节,从不讲究这些,出门在外时一般都将就着住,今日到是挺有兴致,不过只要公子高兴,冬青也乐得配合。
在她们收拾房间的时候,客栈门口被堵住的客人不少,有人想住店又没法进去,已经开始抱怨,还有晚上尚未归家的本地人看见这边人多,以为有热闹可看,也渐渐围拢过来时,冬青终于下楼迎接自家公子。
停驻在客栈大门前那宽大又奢华的马车车门终于被打开,陈海早已安置好踩凳,此时正锤头抬手,等待车里的人出来。
最先出现的是一只打眼一看就知道常年养尊处优的手,而后是如墨的黑发,那头养护得绸缎般的墨发被价值不菲的玉冠束起,往下的皮肤是如玉般剔透的白,眉眼精致,粗看是富贵窝里精心养出来的贵公子,细看却又有一丝出尘的俊逸,眉间带着许病气,垂眸时鸦羽般的长睫微颤,只一眼便让人惊艳不已乃至过目难忘。
裴其羽其实可以自己直接跳下车,但他就是要做作地扶着陈海的手下车,又更做作地掩口轻咳几声,那单薄的身子看起来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似的,看得围观群众都跟着揪心,恨不得马上亲自上去扶住他。
浑然未觉自家公子在演戏的冬青真着急上手了,她慌忙上前一手扶住另一边,另一只手为裴其羽顺背:“春日夜间有些凉,公子大病初愈,快些扶公子上去吧。”
待裴其羽去了客房,掌柜终于敢出来招呼着店小二帮忙剩下的人和马车去安置。
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入住,险些把店家提供暂放车马的地方给塞满,剩下的客房安置完这些客人就全满了,掌柜只好对其他想入住的人说声抱歉,再客客气气把人请走。
这么大个排场,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原本混在人群中打算混入客栈的人错过这次机会,只得暗自咬牙,暂且离开隐藏起来。
热闹没了,人群散去。
客栈楼上,一扇临街被打开一条缝隙的窗户也被人紧紧关上,看到暗中盯着的追兵退走后,房间里的人终于稍稍放松了些,转头对靠在床上那人道:“多亏这车队闹出这么大排场,不然今晚咱们恐怕又不能休息了,不过,方才那人好似是刚继承爵位的那位襄北侯的独子。”
床上那人赤着身子,肩上、手臂上、腹部均缠着几圈止血的白布,他原本便皱着的眉头闻言皱得更紧了:“襄北侯独子?,襄北侯不是跟随皇上在信蘅那里?他的嫡子怎会出现在此处?”
“不如我让人去查一查?”
那人点头:“去吧,记住切莫暴露身份。”
“我明白,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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