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无风,四周静谧。
今日小镇最好的客栈上房刚有人退房,紧接着又被订满了。
甲三号房左右几间上房重新住进新的客人。甲三号房的客人跟以往一样,指派一个人下楼取吃食,每晚要热水洗澡。
客栈后院偏远处的拆房里,本该轮到今晚值夜的店小二被五花大绑仍在地上,人事不知。
客房处,一个店小二装扮的人敲响甲三号房的房门:“客官,小的给您送热水来了。”他身后跟着几个抬着水桶的帮厨。
里面的人很快应声:“来了。”
随后打开房门,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嘭地一声,开门的人被撞到压制住,一把匕首准确地架在开门那人脖子上:“别动!刀子不长眼,你可给我老实点!”
‘店小二’身后跟着的几个帮厨齐刷刷抽出刀剑,迅速往里冲,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还没反应过来,那刀已经架上他们的脖子。
其中一人颤颤巍巍地问:“你们、你们是谁?”
手持刀剑之人定睛一看,发出同样的疑问:“你们是谁!”
这几个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就在几人诧异愣神之际,开门那人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藏在袖中的匕首,动作迅疾如电,下一刻‘店小二’勃颈上出现一道血痕。
他甚至来不及惨叫出声便咽了气,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开门那人已然跑到客栈外头大喊:“来人啊!走水了!不得了呀!客栈走水了!”
这个时间各家各户刚洗洗躺下不久,还没睡着呢,听到声音,附近的居民急忙穿上衣裳跑出来看。
镇上的房子可不像村里,尤其是街市上的房子,多数是木石结构,一间紧挨着一间,连成一长串,组成一条条街道。
一个房子着火,若是不能及时救火的话,其他房子都得跟着遭殃。
关系到自家人身财产安危,各家各户行动得尤其快,提着装满水的水桶木盆就往客栈里冲。
一时间客栈周围以及客栈里都有人,竟把上房那几人的去路堵住了。
救火的人到了客栈里才发现没着火,以为有人恶作剧,正要骂人,又听到有人喊:“哎呀,上房那儿好像有个死人呐!”
诸人又往上房冲,这会儿住在后院的掌柜也醒了,跟着到上房一看,‘店小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身下铺着一大滩血迹。
客栈掌柜险些没当即晕倒,众人没看到‘店小二’身上有明显的伤痕,以为人还能救,急忙七手八脚地把人翻过来。
这一番才发现此人根本不是今晚守店的店小二,众人都不认识这人。
接下来报案、找人,现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甲三号房开门那人早已趁乱离开,在撤离小镇前,他来到镇口一颗大树下,三两下爬到树上,放下一个包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甲三号房另外三人来到这棵树下,互相叠成人梯爬上树取下包裹。
疾步走到无人的角落,打开后看到里面自己的身契和一百五十两银子,狠狠松了一口气。
三人取出身契撕碎,各自分了五十两银子。
富贵险中求,从今以后,他们便不再是奴仆了。
有这五十两银子,可以回乡下老家建个房子买几亩地,运气好的话,还能娶个媳妇儿,重新好好地过日子。
………………
同一时间,已行至信蘅县与信阳县交界处的车队停在一处荒野。
车夫们聚集在领头车辆处,过了一会儿,所有车夫再次回到自己驾驶的马车上。
一辆辆马车调转马头,各自选择不同的方向,不管有没有路,全部散开跑远。
最终只剩下三辆马车停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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