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裴其羽没死的消息,还不至于让裴良畴气成那样。

大不了就像信蘅公主说的那样,再派人暗中下手,送裴其羽上路就是,让他继续‘昏迷’也不是不行。

可有十一皇子插手,事情变得更复杂,也更难办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裴良畴把蔚城送来的信递过去:“公主请看。”

信蘅公主从未将裴其羽放在眼中,不就是个侯爵之子,她认为裴其羽的出身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现在这个倚仗没了,他还能怎么蹦跶?

信蘅公主接过信一看,才明白自己小瞧了裴其羽这个被家族摒弃失去倚仗的弃子。

“十一皇子,穆瑾琦?他怎么搅合进来了?那竖子将温家产业全数卖给穆瑾琦……”

信蘅公主不满地看向裴良畴:“你不是说,温家产业尽在你手中,你那好儿子怎么那般轻易便将所有产业卖掉!”

要不是裴良畴当初与她说,等温家家主温开诚死后,温家产业便随他处置,她怎么可能舍弃一众面首,选择再嫁给裴良畴?

裴良畴是有一身不错的皮囊,可他三十几岁了,又怎可与年轻鲜嫩的少年郎相比?

“我怎么知道那逆子竟敢如此行事。”裴良畴也算了解裴其羽,以前裴其羽从不过问府中经营的事,只要不缺了他银钱花就行。

谁曾想,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的,导致如今悔恨不及,如果裴良畴未曾与裴其羽断绝父子关系,又将其除族,现在还能以父亲的身份管教他。

可如今他已经没有立场再教训裴其羽了。

而裴其羽所做的事情,在依照本朝律法,完全无可指摘。

信蘅公主看完信,到是想跟裴良畴闹翻,反悔与他的约定。

但是现在她腹中已怀有裴良畴的孩子。

好几个府医与太医看过后,均说她年纪不算小,再落胎的话母体损伤极大,有可能再也没办法怀上。

即使襄北侯府被裴其羽搬得只剩下一个空壳,她只能也一条道走到黑。

一想到那么多钱财被裴其羽带走,信蘅公主几乎心痛得不能呼吸。

她就没想过,这些东西是人家裴其羽母亲和外祖留给他的,哪怕她是公主,这些钱财又与她有何关系?

不过是贪心不足罢了。

信蘅公主狠狠地掀翻方才还吃得高兴的贡品葡萄,咬牙道:“不行!必须把东西要回来!”

“如何要回来?”裴良畴想起自己的损失比信蘅公主还要心疼,可是他能怎么办?

如果只是一个或者几个买家,他还能仗着自己和信蘅公主的身份前去讨回,但信上所说:前来购买者众。

“那孽障最大的买主是十一皇子,其余能买得起襄北侯府珍品物件的人,无不是有家财有背景的,没准留在都城的所有皇亲大臣们都派人去买了。”

裴良畴作为襄北侯府的主人,能不知道襄北侯府有多少好东西么?

虽然那些东西大多数是用温家的钱购回,但绝大部分珍玩孤本古籍之类的东西,全是他亲自淘回来的宝贝。

现在只要一想起那些宝贝恐怕被人买走,他心口就疼得厉害。

“你那些珍玩,大概率讨不回来了,”信蘅公主不在意谁买下那些好玩意儿,她在乎的是那些东西卖出去后,所得的巨额钱财。

卖东西的钱再加上温家这些年来的积攒,数额之巨,别说她一个公主,恐怕皇帝见到都眼红。

而这些银钱,如今全在一个人的手中。

她封地上能收上来的税钱越来越少,已无法支撑她奢靡的生活,哪怕一再加重税收,公主府依旧入不敷出。

偏偏那些贱民还敢悄悄往外跑,再找不到其他来钱的途径,她这公主便只剩表面光鲜了。

信蘅公主眼中凶光一闪而逝:“听闻你那好儿子还要往阐州去,今年北方干旱,粮食减产,我听皇兄说,前些日子北方继旱灾之后,又闹起蝗灾,几乎颗粒无收。”

“那些刁民没吃的,已经开始闹事了,往北之路可不太平,这一路上难保会不会遇上流民山匪。”

裴良畴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裴良畴心动不已又担心得罪十一皇子:“可我听闻,十一皇子派人护送他,我们对他下手,惹怒十一皇子恐怕不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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