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内,裴其羽在一张临时用木板搭起来的‘桌子’上执起刀笔,看向绑匪问:“此为何处?”

绑匪双眼怒瞪:“你问来作甚,想欺我等不识字,在心中写下此处让你的仆从来救你?”

裴其羽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不在信中写此处位置,他们如何带着钱财来赎人?难道你们要留一人在客栈带路?到时候我的仆从抓住你们留下的人,以他换我,你们换是不换?”

“这……”绑匪犹豫了,要是以人换人,他们不就拿不到赎金了么,“那,那我便将此处位置告知你。”

另一个绑匪道:“等等,告知此山位置便是,不可告知破庙位置,等拿到赎金,我们直接在山下坐上马车,带着赎金走,让他的仆从自己上山寻,届时还能拖延时间。”

“没错,你说的有道理!”

裴其羽挑眉,看来这些绑匪还没笨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不过不识字,是他们最致命的短板。

绑匪在一旁口述信中内容,裴其羽认真书写,至于写出来的跟他们说的一不一致那就不一定了。

待裴其羽写完信,吹掉竹屑后,四个绑匪两两分队,一队带着信下山,去客栈送消息,另一队继续守在破庙里看管裴其羽。

绑匪下山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十一皇子部曲过来敲门,巧了好几次,院子里都没动静,领队之人道一声‘冒犯’便让手下翻墙而入。

“如何?”领队问道。

“里面的人全被迷晕了!”翻墙进去的部曲迅速把院子的门打开,“门房和外面的护卫全被弄晕,房中还未曾进去看过。”

领队急忙带人冲进去,冬青等一众丫鬟和陈海等人都在,唯独裴其羽不见了。

“快,把人弄醒!”

陈海被一盆凉水泼醒的时候整个人一激灵:“怎么回事?屋顶漏了?快去看看公子处有无大碍!”

领队拍了拍他的脸:“快醒醒,你家公子不见了!”

陈海顿时清醒过来:“你说什么?”

“你们昨晚被人迷晕,你家公子不见了。”

陈海刚醒过来,没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内间,只见守夜的小厮也跟自己一样,满头满脸湿漉漉的样子,显然刚被人用水泼醒。

公子的床上被褥被掀开,鞋子、外裳还在,人却不见踪影。

“我去报官!”陈海说着转头就要往外冲。

部曲领队急忙拦住他:“且慢,你好好想想,你家公子得罪过谁,谁会对他下手,报官一事我亲自去,我是十一皇子部曲,此处府衙总会给个面子。”

陈海一想也是,让十一皇子的部曲去跟府衙的人说,不怕他们不尽心帮忙找人。

“如此在下便先多谢张伯长。”

陈管事在另一处院落看管裴其羽的其他贵重物品,等他得到消息刚过来时,报案的人已经离开了。

陈海在跟张伯长说自己的猜测:“北上的这一路,公子一直在担心襄北侯会实施打击报复,到达阐州府城后也让我们提高警惕不可放松,将公子带走之人很有可能为襄北侯府所派。”

“昨晚我临睡前安排并叮嘱好巡逻护卫,又特地在附近检查过几次,没见附近有何可疑之人,谁知入睡后,便一睡不醒。”

“院中没有打斗的痕迹,想必他们用了十分厉害的迷药,公子房中也无挣扎痕迹,只在房中一扇窗户上发现有个空洞,对方迷晕公子带走,若为钱财还好,若要公子性命……”

这个结果,他都不敢继续说下去。

陈寿听完沉吟半晌道:“依我所见,歹人应是为财,如若不然,应该不会将人带走,而是在迷晕后,直接格杀,既已报案,如今我们便等着匪徒上门提要求便是。”

他看向陈海:“为父留在院中等待,你与你兄长一同带人在城内寻找,看看可否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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