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饶命啊!”
几位账房先生惊慌失措般双膝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看着年岁已经远远超过沈毕远的他们,沈烨莀的神态幽凉。
她知道,若是换做真正的沈烨莀,依着她柔弱,良善的心性,她定是会心软,不忍责罚眼前这些在府中已经多年服侍的老者。
可她非是真正的沈烨莀,也做不到那般唯唯诺诺,步步退让的境地。
或许从前软弱可欺,但现在,既然他们阳奉阴违,她又何必手下留情。
“饶命?”
沈烨莀取下帷帽,露出精致的容颜。只是那眼角处还有些赤红的伤痕将她原本的美貌掩盖。
跪在她面前的这些人,一个个表面上奉她为主,可实际上,她心中清明,这些人早就被沈毕道夫妇两人收买,即便是在府中多年的王福也是如此。
她深知人走茶凉的意义,但无论如何,她才是这个府中唯一真正的主子。
天底下,哪有下人欺负到主子头上的道理。
她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敢,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饶的是谁的命?”
她眼神淡淡,说出的话就仿佛冷刀一般,无情且锋利:“你们身为我靖安王府的账房主事,账目不清不楚是你们失责,对我不敬,是你们失礼,你们告诉我,以下犯上的罪,我该怎么饶你们的命!”
“秋词。”
“郡,郡主。”
秋词站在一旁,早已被有这般凌厉气势的沈烨莀震惊在了当场。
在她的印象里,若华郡主一直都是个性情柔顺,谦和温婉的主子,平日里连说话都不曾有过扬声,就更别提责罚下人了。
在郡主身边多年,她从没见过沈烨莀有这般严苛威仪的时候。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人难道郡主真的想打?
心里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唤人来惩治这些账房先生,就听着一道男声言辞嚣张而起。
“沈烨莀,你不要太过分了!”
秋词暗地里看着,跪在账房先生身旁的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岁的男子已经骤然起身,直指沈烨莀。
她心下一惊,暗道不好,刚想上前提醒便见到沈烨莀眼神幽深的看着那个男子。
她纤出一抹冷然的笑;
莲步轻移,却极具倨傲的来到了男子的身前,目光镇定,带着一股俯瞰的尊贵。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你——”
男子被沈烨莀的话气的一噎,语塞在了当场。
秋词见状,赶紧上前,在沈烨莀的身旁小声的道:“郡主,这是二夫人娘家的内侄,三年前被二夫人安排在了账房中做管事,您一向不理府中这些事,所以并不知详情。”
沈烨莀挑眉,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
真正沈烨莀的记忆现如今已经全部在她的脑中,对于府中的一切,只要从前沈烨莀有过接触,知道内里的,她也一样清明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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