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宁可和刚认识的人说,也不愿和她那些疼她爱她的婢子说。”
“这是因为越亲近的人,越容易按自己心中所想塑造她。”
“宫城里的人都是这样。”
“不闷吗?”
“这是六殿下的选择。”
“是六殿下撇开政治与时局的信,以及她的抉择。”
宛若那根丝线再次缠绕着他的心头,宛若那双眼睛再次注视着他,她不喜欢花,喜欢树,比起被人欣赏,她更想屹立不倒。
她不快乐,从来都不快乐。她的笑,多少是尊敬和礼制,又有多少,是她的快乐?
她和周隐一样,都是一样无可奈何的人,她在荆棘林里救活了那片林子,却无法把层月台变得不荒芜。
她站在榆树下,用手摸着干瘪粗糙的树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不能到什么地方去走,平荒那么大,我也只能在宫城里。”
“但这样也够了。公主宿命大多如此。我相信公子在很多书里都见到过,各种殊途同归的公主皇子的宿命。”他的衣袂在脚边飘荡,他的步子在廊子上,在没有尽头的廊子和夜里飞扬。
他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但是他知道,他想要去见她一面,他觉得,一定要见她,就在现在。他想要做些什么,总之,先到再说。就这么头脑一热,撒开腿,奔向她。
他有一个决定。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可是,她宁可和刚认识的人说,也不愿和她那些疼她爱她的婢子说。”
“这是因为越亲近的人,越容易按自己心中所想塑造她。”
“宫城里的人都是这样。”
“不闷吗?”
“这是六殿下的选择。”
“是六殿下撇开政治与时局的信,以及她的抉择。”
宛若那根丝线再次缠绕着他的心头,宛若那双眼睛再次注视着他,她不喜欢花,喜欢树,比起被人欣赏,她更想屹立不倒。
她不快乐,从来都不快乐。她的笑,多少是尊敬和礼制,又有多少,是她的快乐?
她和周隐一样,都是一样无可奈何的人,她在荆棘林里救活了那片林子,却无法把层月台变得不荒芜。
她站在榆树下,用手摸着干瘪粗糙的树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不能到什么地方去走,平荒那么大,我也只能在宫城里。”
“但这样也够了。公主宿命大多如此。我相信公子在很多书里都见到过,各种殊途同归的公主皇子的宿命。”
“其实那只是一步的距离,抬起脚往前来一步,便是并肩了。只是这一步不能跨,又很难跨,以至于你,我,之间一直会有这一步。”
她原来那么多愁绪。此刻在奔跑的他,突然记起,在藏书楼她所说过得话,都是那样的凄凉。这些所谓无关紧要的话,才是她最想说的话。她选择对他讲了,讲这些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话。
当然,他也记起了,她在藏书楼上说过她喜欢树的事。
以及在林子里,她讲——
我的乳名,是舍然。
周隐想起了老人的话,那些话像是融进了那块月牙玉里一样,时时刻刻跟着他,好像在应验,好像在实践。
风从他发间穿过,他的步子停在层月台。
“公子?”吟如一愣,然后就见江姨走过来。
“我想见六殿下。”周隐言。
江姨摇摇头:“殿下已经休息了。”
“离酉正还差两个刻钟,您说六殿下睡了?”周隐苦笑。
“殿下不能见您。”江姨皱着眉头,低头,摇头。
“……是她不见我,还是您拦着不让见?”
“公子。”瞿归云走过来,她站在门内,江姨与吟如让到了一边。
“舍然。”周隐一愣,她没有叫他周隐,而他却叫了舍然。
“我知道公子的来意。舍然心领了。”她总是局限着自己。
“心领不行,你得跟我离开,沧元宫城是个地狱,待在里面,只会越陷越深。”周隐向前一步。
江徐徐突然走过来,拦在门口,不愿让周隐走进来。
“我若离开,我将自己置于何地?大瞿的叛者吗?如若皇兄真的答应下来了,我离开后,大瞿成了失信之国……”她慢吞吞又冷瑟的言说着。
“口口声声你的大瞿,大瞿又给你什么?”周隐皱起眉头,质问瞿归云。
“那它也是我的国家。正如公子,你的父国也未曾待你,你也要去救它。不是因为它曾给予我们,而是因为我们是它的民,我们还是它的臣,国是我们的责任,不得不背负的责任,和活下去的信仰。”她抬起斜下去的眼睛。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湮没在风声里。
江姨心疼的看着背过身子的瞿归云,几欲落泪。
“但,你不快乐。从未为自己活着,大瞿不止你一个公主,而瞿归云,只有一个舍然。他们不在乎你的力量,可你的力量,不仅仅为了他们。
他们的利益交换,并不能够换来和平,战争一触即发,这是你说的。”
“总要有人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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