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月满天际,夜风吹得烛光微动。
沈穆眼光凶残,牵制文蓉脖颈的手越来越紧,一面粗鲁的扯过文蓉手中另外一块秦王妃墓的玉珏,低吼道:“死到临头!还犟!”
“是吗?”
文蓉云淡风轻的睨了他一眼,倏然放下原本微撩的裙摆,唇畔挂上淡淡嘲讽笑意:“小妹得了许多的粮食,还没给回礼,那桌上的千年灵芝便是小妹送给沈公子的礼物罢!”
她顿了顿,目色已然生出鄙夷来:“你这货真需要补脑了,要不给人卖了还在哈哈的数钱呢!”
“你在说甚?”
沈穆闻言,面容已经有些扭曲,狰狞万分,手也气得颤抖起来:这真小看他啊!太小看他了!
凭她?就凭她,一个不知哪个山旮瘩里出来的野丫头?
还是说她仗着有李小六!
那个鲜衣怒马,不负韶华的嫡仙少年在她身后?
这一点一滴聚集着让他气怒难消,气怒难消啊!
沈穆举起手,狠狠的挥拳过来,欲打向文蓉......
‘扑腾——’
沈穆直挺挺的倒地了。
“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苟云看着瘫倒的沈穆,轻叹了一口气,一如既往毫无表情的面容,叫人难以窥得其内心情绪:“早就告知你,得提防这丫头!你偏生没听进!”
月色轻轻落于他身上,穿了女装的他,那张侧脸易发的出尘起来,楚楚可怜的味道如暗夜里悄然盛开的花不经意间就绽放出来。
苟云瞅瞅动弹不得的沈穆,目光再度回到文蓉身上,认真的道:“高啊!真是高!姑娘一环扣一环,一计换一计,谋事计心,确实高!”
他几乎就要笑出声来,实在是太有趣了,这丫头可真是防不慎防!
他平了心神,继续道:“你将软骨散藏入裙摆和衣领,方才谈话时不经意的扯了扯裙摆,又引他发怒,过来,你算好他怒了,必会有杀你之心......”
他眨了眨眼,又道:“他方才要是不发怒,不过来,那你又将如何?”
“他的脾性苟公子应该是最清楚的,按说方才你应当叫住他,也能叫得住他,可你却并没有!”
文蓉双眼耿耿的看着苟云,半响,才淡淡的道:“你想他不好?你厌他?也是,堂堂苟家文武双全,心智无双的大少爷,怎么会欢喜和这般没脑子的人在一起谋事。”
她定了定神,突然一本正经的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少将军操心了!想他吃点苦头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
“猪一般的队友!哈哈!这倒实在!”苟云眯眸,哼了一声,异常讥讽道:“那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文蓉没说话,径自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苟云别过头,站起身,兀自站定原地,缓缓转头看向外头的月色,突然道:“月黑天高,危险正当时!姑娘千万要小心!”
文蓉回神,察觉到他的目光,暗叫不妙,突然有些不安,忙朝窗外看一眼:“你使诈?”
屋外新月如钩,洒落一地清辉。几条黑影训练有素的,迅速掠过一楼大厅散座,毫无声息的足尖点在二楼的门槛上。推门入室,烛光摇曳,光影斑驳,刀光莹莹,搅碎了满院的星光,扰乱满室的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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