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言已经带着柳如尘到距离都城二三十里外的城镇客栈歇息的时候,百宝阁的管事还在让传消息的小孩儿回忆是什么人让他们传消息的。
可惜小孩儿的记忆本就带有倾向性,再被人一催,两两之间的答案更是大相径庭。
等女主想起柳如尘时,柳如尘和温言已经到了南方很久了。
温言直接将驴车赶到清水镇唯一的客栈外面,下车便让客栈的小二帮忙将柳如尘背到楼上客房。
清水镇民风淳朴,大家相互搭把手这种事是非常常见的。
温言去帝都便是从清水镇经过,镇上的人有些还能认出温言来。
“青姑娘,你从帝都回来了?这次要住几天,还是以前的房间吗?”在柜上算账的掌柜抬眼见到温言,将笔搁在笔架上,走出柜台迎了上来。
至于小二背上的人,掌柜没有问,只是唠家常般谈了一下最近的现状。
“我家二妞前两天还在念叨你呢。没想到今天你来了,我家那位又带她回娘家了,估计得十天半个月来能回来。”
温言目光柔和,浅笑盈盈,声音不急不缓,仿若三月拂面的春风。
“应该会住上几天,帝都如今热闹着呢,你们这里离帝都近,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
温言简单的说了几句,看着店小二将柳如尘放在床上,才出门交房钱。
“我才不去呢,帝都水那么深,我去那里肯定被淹死。”掌柜嘟哝了几句,跟在温言身后去了柜台。
“对了,青姑娘,刚才那个是你这次进京找的人吗?怎么成这样了。”掌柜的将温言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是不是帝都那些高官干的?”
温言不着痕迹的往旁边靠了靠,脸上笑容变淡了些,略微垂眸,声音浅淡,“帝都不是我们平头百姓呆的。”
“吃了亏都没地方说理去。”
“就是,就是。帝都那可不是我们呆的。听说一品大员家里的看门人都比我们镇长有气势呢。”
随后记录了基本信息,闲谈了一会儿话,掌柜才心满意足地放行了。
温言也从掌柜那里得了保证,要是有人来找,他会说他们回祖籍了。
至于祖籍在那里,这谁知道呢。
做完这些安排,温言借了厨房给柳如尘熬药。
失血太多,身体需要调养。
再加上天气有点冷,她得注意不要让柳如尘染上风寒。
落水没有发热已经是万幸了。
温言熬好药端到客房,打开房门便见到柳如尘双目无神的望着虚空。
听到开门的响动才将视线转移到门口。
柳如尘想要起身,温言见此将药碗搁在房中的桌子上,随即走上前伸手扶着,往他身后塞了枕头。
“多谢姑娘。”
柳如尘的声音依旧有点哑,不过相较于上午已经好了些。
“不用谢,喝了药休息一会儿。”温言转身将桌上的药碗端了过来,手背搁在碗背上试了试温度,差不多便递到柳如尘面前。
柳如尘原想自己端着,却发现他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由得有些丧气。
抱歉地朝温言笑了笑,刚想说话,调羹便已经到了嘴边。
喝完药,温言将药碗搁在一旁,端着板凳坐在柳如尘身边,柔和的眉目莹润着浅光,舒缓怡人。
“我叫阿青,青呢,就是满园春色的青,是个山野郎中。”温言声音温柔,语速不快不慢,表情柔和,嘴角浅浅的梨涡仿若装着蜜糖。
“很高兴认识你,接下来这几天请多多指教。”
“高兴吗?”柳如尘垂眸看着手腕上绑着的蝴蝶结,低喃了一句。
随即抬头,浅淡的眉眼弯了弯,嘴角弧度微微勾起,声音有些小,语速有些慢,“我的字是如尘,涓埃之微的灰尘。”
说完这话,柳如尘怕温言误会他卖弄,刚想解释,便听到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对他名字的解释。
“是出自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荧烛末光增辉日月这话吗?”温言略微偏了偏头,浅笑盈盈,“看来给你取这个字的人是个温暖的人呢。”
“是吗?”柳如尘偏了偏头,耳尖略无有些泛红,小声解释了一句,“我不温暖,取这个字,是觉得,我像尘埃一般,无人注意。”
这种话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就连那个人也以为他的字是如晨,如晨起旭日。
“你觉得你如尘埃般无人注意,便叫如尘,我却觉得你比泰山还重要,那我岂不是可以叫你泰山?”
温言眉目含笑,声音轻柔,“不过叫你泰山容易引起误会,那我以后便叫你阿山了。这样就跟我一样姓阿呢。”
柳如尘眉目间的阴郁被温言这些话宠撞得消散了。
带笑的眉眼让本就柔和的五官越发的温柔了。
“阿青姑娘,谢谢你。”柳如尘说完这话,便感觉眼睛越来越重。
温言起身扶着柳如尘躺好,盖上被子,轻声说了一句,“睡吧,醒了就会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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