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御守,A级新生。”列车员比对着名单。

正在拖动行李的路明非诧异地回头,他可没想到老江居然有这么风格强烈的名字。三个人一块儿闲聊的时候,老江也算半个话唠,可现在想想,真正透露出来的信息其实少之又少,直到刚才路明非才得知江户居然是什么私生子呢。反倒是路明非的身世背景早就交代干净了,什么常年在外晃荡的考古学家父母啦,对他略显苛责的叔叔婶婶啦,还有小胖子路鸣泽。当然,暗恋陈雯雯那档子糗事他没好意思提。

“原来你是日本人?”路明非问。

江户摇头:“不,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我可以给你看护照和身份证的。”

“你是这一届新生里最后一个登入档案的,就在两个小时以前。”列车员推搡着江户的后背,催促他穿过检票口,“只能怪你的教授太忙或是太健忘,等到了学院再找他抱怨吧,一定要啊,没准儿能得到加餐补偿什么的呢。好了,人到齐了,我们走吧。”

列车员带着三人走上月台,高速列车停在铁轨上,亮着刺眼的头灯。车身是黑色的,耀眼的银白色藤蔓花纹在黑色的漆面上铺展蜿蜒,华丽得像是一件艺术品。

唯一一扇滑开的车门外,站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被路明非腹诽埋怨了两天的古德里安教授。他张开手臂,似乎想用拥抱来安慰这些饱受折磨的学生,但只有芬格尔热情回应了他。

……

列车在漆黑的夜色里疾驰,窗里透出的暖色灯光拉长成模糊的光束,在层叠交错的山谷间蛇一样攀行。

隔着一张橡木条桌,江户、路明非、芬格尔挤在同一边,跟古德里安教授相对而坐。

三个人肩撞肩手碰手,被夹在中间的路明非隐约觉得自己产生了轻微的晕车症状,值得庆幸的是此刻他肚子里没什么可吐的。

“师兄你这么威武雄壮,就不能坐到对面去吗?我刚换上的新校服诶!”

“这怎么行呢?喊一声师兄,就是一辈子师兄,无论什么时候,我的立场永远跟你们在同一边!”

“都知道师兄仗义,不过呢,噢……”江户的脑瓜极富节奏地敲打着舷窗,“其实只要心和我们同在就相当够意思了,屁股在不在的无所谓。”

此刻三个人都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校服,白色的衬衣,墨绿色的西装滚着银色细边,深玫瑰红色的领巾,胸口的口袋上绣着象征身份的世界树校徽。学院的裁缝不知从哪儿摸到了路明非和江户的身材数据,居然意外地很贴身,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

路明非还小声地跟江户吐槽过,学院真是有够喜欢墨绿色的,因为列车上真皮沙发也是这种一言难尽的配色,以致于在他们三个碰撞蠕动的时候,都快要和沙发融为一体了。

古德里安教授抬起手掌虚按,示意芬格尔别再胡闹了。因为是在对面,所以他看得很清楚,坐在最外面的芬格尔身边明明还有很大的余裕,只是趁机捉弄可爱的师弟们而已。

“小伙子们,打算喝点什么,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问。他背靠着墙,后面是一副被帆布遮挡起来的巨画。

“热巧克力。”芬格尔抢先举手。

“一样。”最里边的江户耸了耸酸胀的肩膀。

“你呢?接下来是新生入学辅导时间,作为你们的临时导师,我可以满足学生们一些基本要求。”古德里安教授看着路明非,“当然,你也可以要一杯烈性酒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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