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手脚麻利地把那两个人拖到了沙丘的背面,聂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其他六人十分有默契地把那两人身上穿着的沙衣剥了下来,林二正准备穿上其中一套沙衣,李明溪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换上,”李明溪眼睛看向聂卿,对着林二手里的那套沙衣扬了扬下巴,“跟着我一起进去探探。”
林二瞪大了双眼,连忙掐紧手里的衣服,他防备地看了一眼聂卿,对着李明溪直接道:“不行李老大,我不放心你跟他一起进去,万一——”
李明溪打断了林二的话,“你现在受着伤,而且看这两个人,里面恐怕不怎么好探,你就带着他们在外面等着,要是我真折在里面,”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聂卿,“他也出不来。”
林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蹲在他身后的将士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对着他摇了摇头,李明溪看见他不情不愿的那个样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老二,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你的本事,还是老规矩,一个时辰之后我们还没出来,你就带着小队原路返回。”
“知道了,李老大,”林二把手里的沙衣递到聂卿手中,凶气十足地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聂卿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把陨铁长刀横在胸前轻轻扣了两下,轻声道:“我保证永远忠诚。”
小队众人都沉默下来,林二愣了愣,这个动作是西疆军特有的信号,是聂河在荡平黄沙六部的沙匪之后对着全军将士和百姓们所做的。
对着西疆的长空和烈日发誓,我保证永远忠诚于这片土地。
二人穿上沙衣,从沙丘后闪身跃出来,也是幸亏西疆夜晚风沙大,这两件沙衣上还配了西戎人特为遮面防风沙而制的沙布。
峡谷之内静悄悄的,两边的崖壁上露出萤石来,月色透过那一线天照亮了中间这条小道,聂卿跟李明溪都不敢放松警惕,他们缄默着稳步往前走去。
谷外就有人蹲守,谷内风声呼啸,看上去平静,恐怕暗藏杀机。
倒篮沟这片峡谷并不十分长,前后约莫三十丈,聂卿跟李明溪走了没一会,就听见右边的崖壁上传来一声吼:“你们两个,为什么不继续在外面守着?”
聂卿手心沁出来一点汗珠,她借着沙布的遮掩往出声处看去,那块有个常年受风化侵蚀出来洞,不深,若非那人开口,谁也发现不了那洞中暗影里藏着一个人。
闻声而动的只有一个人,她手腕上还有袖箭,有把握能将对方一击毙命。
李明溪站在前面,他抬起头来对着那处用西戎语抱怨着回道:“木头崖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那些大燕人昨天中了我们的圈套,今天恐怕是不敢来了,大僧特地嘱咐我们在外面待到半夜就回去换一拨人来。”
他把头上那块宝石金箍发摘了下来,对着崖壁上那人举了举,带着半点嘲意地哼了一声,就大摇大摆地继续往前走了。
崖壁上的黑影没再出声问询,默不作声地又缩回了洞中。
接下去的几十丈路,聂卿在心里估量了一下距离,西戎人在这条月光道上设下了六个沙蝎子暗探,若是峡谷中拐弯之地,每隔五丈埋一个暗桩,直行的隔十丈,确保谷中的暗探能够彼此知悉前一个暗探那发生了什么,后面的人一直隐藏在暗中不被发现,占据主动。
除此之外聂卿还发现,这些暗探之间似乎是两两成组,彼此之间并不熟识,每隔两人就会有暗探询问一次,而她很确定后面的人是能看见他们给前面人的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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