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马车晃动殃及的还有秋声缈与姜玉琢,但他们毕竟算是修真界年轻一辈的翘楚,只是稍稍趔趄,就再次坐稳。
不过,车中的景象就并非他们所能承受的了。
在秋声缈眼中,周长明不仅重重地扑在了蔺楚疏怀里,甚至双手还毫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
隔着薄薄一层衣料的触碰……和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以蔺楚疏之尊,即使是作为关门弟子的自己和姜玉琢,也向来恭敬有礼,谨慎相待,哪敢这样放肆?
他顿时气得舌头打结:“你……你快放开师尊!”
听到秋声缈愤怒的呼喊,周长明才如梦初醒。
刚才他险些摔倒,本能地抓住了蔺楚疏的胳膊,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如今再看,登时臊得满脸通红。
他可不是有意扒拉男主的!
“对,对不起……”周长明松开手,狼狈地往后退了退。
他借着发丝的遮掩偷偷瞧蔺楚疏的表情,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发怒,反而是素来古井无波的眼眸里,多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之前出现过的异样感又一次浮现在心中。
从系统莫名失效开始,这一次回归游戏的过程就充满了种种诡异之处,不光是npc们,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对劲起来。
周长明皱起眉,感到无比的焦虑。
短短二十年生命中,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无疑是弟弟,自己进入游戏,也正是为了挽救弟弟的生命。
除了任务要求,他不会与游戏中的任何虚拟人物产生交集。
所以,就算曾经和蔺楚疏多年相伴,一旦摘下游戏头盔,他们便再无瓜葛。
过去每一个新角色的展开都很顺利,也从未引起过蔺楚疏的怀疑,为什么偏偏这一回,他总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周长明接连变换的神情落在蔺楚疏眼中,他微微压低了眉眼,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抿唇作罢。
方才依偎在自己臂弯里的身躯娇小得惊人,受惊时脊背弓起的姿态、下意识蜷曲的手指,都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叠。
但不论是卷入裂隙、燃血殉魔还是自爆剑心,都会对生魂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故而转世轮回或者魂魄离体,根本无法解释在周长明身上发生的种种。
蔺楚疏轻声叹息。
他实在想要了解得更多些,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手腕一振,浊浪剑裹挟着浓郁的冰系灵力悍然前指,他对着面前的虚空冷冷开口:
“何方来客,还请现身相见。”
与此同时祭出灵武的还有姜玉琢,他修行的功法特殊,虽然对痛觉有损,却能极大地增强攻击力和洞察力。
他的动作也提醒了秋声缈,毕竟破风辇由特殊材料制成,除非是达到一定强度的攻击,否则普通的颠簸或者路障,根本不可能让车身摇晃。
三人将周长明护在后方,不久,窗外便传来一阵冷笑:
“哈哈哈,堂堂墨刑司竟被鬼市损伤至此,凡世修真界,可真是后继无人呐!”
那人每说一个字,声音就近一分。
与此同时,四人脚下的地面忽然开始剧烈震颤,墙壁转眼间四分五裂,砖石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周长明还没来得及躲,就眼前一花。
浮云般的广袖轻易拂开坠落的瓦砾,随后素白手腕一振,浊浪剑携着流光飞射而出。
蔺楚疏的攻击,总是这样干脆利落。
他这一击攻敌所必救,对方果然被迫暂停了攻势。
席卷破风辇的狂风瞬间消退,尘土四散,露出隐藏在后的一道红衣身影。
那依稀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半张脸掩在乌木面具下,露出的另一半眉如点漆,凤目缱绻,俊美到极致。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他的一头白发,日光照耀下倾泻如同天山新雪,一直垂落到脚踝处。
“多年不见,仙尊为何换了灵武?”
男子化去浊浪剑的剑气,掩唇轻笑:
“哦,本君险些忘了,那柄霜昀古剑,早在三十年前就沦为了废铁。”
他从袖中抽出一支纯白的骨笛,悠闲地把玩着:
“若本君得到的消息不假,你识海中的天枢之位,只怕还为那柄废铁保留着吧?”
在场众人听到他这句话,纷纷变了脸色。
但凡修习灵力或是魔气的修士,不论修为高低,识海中都只能容纳三柄灵武的存在,并分别属于天枢、天魁、天煞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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