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瑾正在出神,猝不及防被狠狠咬住了手臂,痛得霎时间跳了起来。

剧痛让她根本顾不上多想,下意识的抓着少年的头发想要把他扯开,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下意识会在扑腾中拖拽身边的人。

可少年却死死咬住苏瑾的手臂,无论苏瑾怎么尖叫撕扯,少年就是死活不肯松手,仿佛恨不得要把她的手臂咬下一块肉来。

鲜血从少年的唇角流淌下来,染得他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多了几分妖异的邪魅。

苏瑾挣扎之间,少年猛地将她往前一推,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一脚踩进了地上放着的水盆里。

苏瑾脚下一滑,笨重的身体砰的砸在地上,泥土的地面霎时间扬起薄薄尘土,连带着另外一只水盆也猛地弹起,砸了苏瑾一头一身。

她浑身湿透,头发上滴答滴答淌着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而挂在她身上的那个小崽子仍旧死死咬着她,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却带上了一股幸灾乐祸的恶意。

对上这个死小孩的眼神,苏瑾的眼睛都红了。

她甩不开这只跟小狗崽子一样凶的小孩,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了,她猛地捏向小孩子的下巴。

小孩漆黑的瞳孔一缩,想要反抗,奈何身上伤得实在是太重,又发着烧根本没什么力气,完全不是苏瑾的对手。

“啊啊啊,宿主你……啊啊啊啊……”

在系统一阵奔溃的尖叫中,苏瑾面无表情得卸了这个死小孩的下巴,把人从自己手臂上撕下来,一把提溜着扔到了土炕上。

闭嘴!

系统瞬间不敢吱声。

苏瑾甩着自己血淋淋的手臂,有几颗血珠甩落在地上,很快就洇进了泥地里,她龇着牙,恶狠狠瞪视着躺在土炕上一动都动不了的小孩,牙要的咯咯直响。

小孩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头沁出涔涔的冷汗,身上的伤口重新沁出鲜血,染红了身下的被子。

他的胸口起伏剧烈得喘着气,一双黑漆漆的凤眸警惕得瞪视着苏瑾,里面满是戒备和憎恶。

苏瑾怀疑,如果对方有这个能力,估计现在会立刻手撕了她。

要命玩样儿。

苏瑾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抽了一把地榆砸在了是小孩的身上,又指了指边上那套用盛济民新衣改的衣服,没好气的说。

“自己擦,擦完了穿衣服,懒得管你。”

说罢,她转身走出了屋子。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砸上,原本就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嘎的痛苦□□,苏瑾的背影消失在了萧行衍的眼前,只留下地上一路滴落的水迹被泥土吸收,留下深褐色的痕迹。

他漆黑的瞳孔里带着几分错愕,随即又沉寂下来。

这女人能安什么好心,他在她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多了吗?苏锦绣大概是怕自己死了背上个虐待杀人的罪名,更少了个干活的劳力。

呵呵,伪善的女人。

萧行衍咬了咬牙,忍着疼痛支撑着靠在床板上,他伤得不重都是些皮外伤,只是整个人烧得厉害,再加上年级太小,稍微动一动都是困难。

他低头,看了一眼散落在土炕上的那些地榆,皱了皱眉,深刻怀疑这东西是不是有毒。

可他看了半天,都只觉得不过是普通的野草而已,平常在路边经常能看见的那种,无毒,但是即便是宫中的太医也不知道这东西还有治伤的作用。

苏锦绣是不是忽悠自己?

萧行衍思虑了片刻,最终伸出苍白的小手握紧了一株地榆,放在嘴里嚼碎了之后敷在自己的伤口上,地榆的酸苦味道里带着泥土的涩味让萧行衍微微蹙了蹙眉,很快那张削瘦苍白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

他思索着如今的形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确是从行军路中遇到了敌国埋伏,中箭昏死过去了,再次醒来就到了十几年前,自己年仅十岁的时候。

而那个被他千刀万剐下了油锅的恶毒女人也重新活过来了。

那么这一辈子,自己绝对不可能再受这个女人的折磨!

萧行衍的眼底闪动着灼灼的冷光,如夜晚清冷孤寂的寒月,他低头默默拿起扔在边上的衣服。

衣服是全新的,只是并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尺码,袖子被剪短了,断口处坑坑洼洼,身量却没有修改,可见改得十分粗糙随意。

不过,料子倒是软香罗的,穿在身上柔软轻逸,暖和而不显得臃肿,虽然比不上宫中的料子,可对于苏锦绣来说却是过年都穿不上的好东西。

他做了太多年的帝王,萧行衍实在是想不起这种面料的价格几何,但是在对于小时贫苦的记忆里,这东西是他和奶娘在一起住时也不曾用过的。

苏锦绣倒是舍得。

萧行衍不愿多想,只随便把衣服一系,继而盘腿坐在土炕上运转内力,打算依靠出汗而让自己快些好起来。

可他很快发现,自己气海之内空空如也,修炼了十几年的功力荡然无存,就如同他现在的样子,也已经恢复到了十岁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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