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五日,你定会死无全尸!”
姜博喻压下心中不妙的预感,再次派人给周达父子带话,让他们务必多加小心。
四天前,卫肄自尽。
临死还诅咒了姜博喻,平白又给自己招惹了一顿好打。
路定己的拳头雨点似的往他身上落,连徐锐都怕给人打死、上前要拦,卫肄却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嘲讽又戏谑:
“姜博喻,你死定了。”
虽然不清楚他这自信是打哪儿来的,但这句话还是钉子一样在她心里扎了根。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又过了一遍流程。
宫中的部分有曹显和甘公公在,应当不会出问题。望都城中有禁军戒严,路定己在军中有一定的声望,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城外。
溢我台去望都五里,一来一回就是十里多路。老皇帝留下的人手有限,未必够周达拿来布防。
她思忖片刻,召来丰藻,叫他把府上的护院统统调给周达。
“大人,”丰藻面露难色,“卫家惨案后,京中许多官员对您颇有微词。若是有人趁此机会闯入国公府,那该如何是好?”
姜博喻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她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还有不少侍女。若是当真有人趁机生事,恐怕还得连累了她们。
“既然如此,一并遣散了吧。”
“大人!”
姜博喻长叹一声,喝了口热茶驱寒:“若是有想留的,也给她们放放假,等和家人过完年了再回来。”
“可府里大小事务——”
“丰藻。”她放下茶杯,温和地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少年。
他不情不愿地应下:“大人,那朝夫人呢?”
……倒忘了这茬儿。
姜博喻站起来抖抖礼袍,抚平上面的皱褶:“先去办吧,我来同她说。”
*
朝夫人小她五岁,泽州人士,本名一个露字。
初遇时,姜博喻才到望都不久,还没大适应穿书后的生活,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比书里的角色聪明,结果在城门口就被人骗走了所有盘缠。
朝露家中恰好是开客栈的,见她流落街头实在可怜,特意收拾了间柴房给她。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原书中的那位未婚夫。
方浩叹当时已攀上了一位世家小姐,但狗性难移,才定下婚约,就又瞧上了朝露。
要么说他在原书里也顶多算反派男配呢?
比起朝露的心上人殷刻,他成绩差、官职低,除了那张看着斯文的皮相和油嘴滑舌的功夫,浑身上下竟无一点可取之处。
朝露自然不愿。
可架不住方浩叹实在不要脸。
仗着朝露家的客栈开在京郊,平时往来的熟人不会前往此处,几次三番地当众逼小姑娘主动嫁与自己为妾。屡次被拒,加上朝露的心上人又高中探花,方浩叹竟恼羞成怒地叫来狐朋狗友,非要给朝露的家人点颜色瞧瞧。
“这是黑色。
“这是白色。
“这是你他娘的贪财好|色!”
路定己那时也是个毛头小子,见到有人当众欺凌弱小,呸呸两声,桌子一掀,上去叮咣把人一顿乱捶,三五个大汉竟被他一个人打得吱哇乱叫。
方浩叹见情况不妙,打算丢下兄弟先跑,迎面撞上提着烧鸡来向朝露道谢的姜博喻。
他头发蓬乱,衣衫半敞,鞋子也差点跑丢一只、险险挂在脚上。
——这就是未婚夫?
就这?
姜博喻动作比脑子快,抢先一步把烧鸡甩到了渣男脸上:
呸,这种狗剧情,脑子进水了才会走。
“兄台好身手!”路定己一脚踩在方浩叹背上,彻底绝了狗渣男跑路的念头,“咦?兄台不就是文举那个新科状元?久仰久仰,在下路定己,字学仁。”
“姜博喻,学仁兄叫我和易便好。”
未婚夫在他脚下揪住领口不断地咳,硬是咳出口血,给自己整得凄惨无比,这才无赖似的不住乱扭:
“好哇,你敢殴打朝廷命官?!”
“狗贼,打的就是你!”
路定己脾气暴躁,眼见又要动手,姜博喻连忙把人拦了下来:“听说这厮与王家元小娘子有婚约,不如把此事报与王大人,交他处置。”
王元他爹当时还是大司寇,于情于理,交给他都是不错的选择。
婚前就出来强抢民女,就是为了女儿的颜面,他也不可能轻轻放过。
越过二人,姜博喻解下外袍,兜在了朝露身上:“多谢朝小姐,小生侥幸得了状元,滴水之恩,必定涌泉相报。”
说着就是一跪。
姜博喻深深地拜下去,彻底收了跟着走剧情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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