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青年眼中的慌乱,姜博喻满意地退了回去。

她的记性有限,无关紧要的小仇一般不怎么记,逮着机会能膈应回去就膈应回去。

当日大正殿上,小皇帝莫名其妙地凑过来开启君臣一家亲副本,现在她就按同样的路数回敬过去。

这很合理。

“陛下留臣可是有要事相商?”

符采气息不稳,沉默良久,才哑声责问:“你适才为何替符康说话?”

【一转眼就忘记刚才谁来救你了吗?】

姜博喻叹了口气:“三王爷救驾有功,理应奖赏,怎能当众训斥他。”

“朕乐意!”小皇帝飞快地回了嘴,“他平日里瞧着不甚出彩,关键时刻竟能带出这么多人马——”

“那是东禁军。”姜博喻反驳。

符采奇怪地盯她片刻,嗤笑一声:“姜和易,你瞧着机灵,怎么连东禁军和私兵都分不清?他带的人个个儿腰缠浅红系带,可不是东禁军的服制。”

【怎么钻牛角尖儿呢这人?派来的是自己的私兵不是更好吗,直接告诉你他养了人马,至少说明他没什么二心啊。】

姜博喻懒得同他理论,只能摆出一副无语又不失礼貌地微笑:“陛下所言甚是。”

“那你还替他说话?”符采不依不饶,“朕是天子,你当众驳斥,有损天家威严。”

不提天家威严还好,一提,姜博喻立刻回想起了那本插图精美图文并茂的小册子来。

【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

她往袖中摸去,抓了个空,才想起那本书早被丢进炉火中去了:

“陛下,近日京中有些不实传言……”

符采理直气壮地回:“是朕传的。”

态度过于自然,姜博喻连质问的话都不大好意思说出口。

“怎么?小白仙儿莫不是嫌朕画工不精,没能尽数画出你的神韵?”他细细端详片刻,赞同地点点头,“小白仙儿确是生了副好相貌,朕还需多多练习才好。”

“陛下叫臣和易便是。”

“就不。”分明都是快奔四的人了,竟然在宫道上就使起了小性子,嗓音懒洋洋地复读了三次“小白仙儿”气她,“怎么,小白仙儿还有异议?”

姜博喻哽住,试图再挽救一下小皇帝:“陛下,上不威,下则不从,此语太过狎昵,您还是叫臣和易吧。”

符采漫不经心地瞟她一眼:“姜和易,你是听上瘾了,想让朕多叫两声不成?”他顿了顿,恶劣一笑,“不如朕把所有宫人都叫来,每人喊你八十一次小白仙儿,这样可好?”

【……怪我多嘴。】

她明智地岔开话题:“方才那反贼提及的祭天大典,究竟是怎么回事?”

符采瞟她一眼,似乎叫这问题问得更加生气似的,突然加快了脚步,将她和随从都落在身后,一副不大想聊的样子。

见气氛突然尴尬,甘公公小跑两步赶上,低声和她解释:

“姜大人,陛下……陛下他在大典中途突然传了个年轻内侍上去,二人当众调笑片刻,陛下就启程回京了。”

???

难怪符采硬将时间拖到新年前夕,这会儿刚好停了朝会,否则每天光是骂他的奏折都够把望都给埋了。

刚才骂他的那位仁兄还是口下留情了,要是换她站在那位大哥的位置上,估计会骂得更狠。

【我实在带不动了,和他组队真是干一天有一天的惊喜。】

姜博喻本想再好言相劝一回,但抬头再瞧,符采正垂手立在殿前俯视着她,神情严肃,叫她一时竟没能将他和甘公公口中那个乱来的小皇帝联系到一起。

“甘连珠也比朕重要?”他冷声问,“有话不来问朕,倒是先问他去了。”

……真是教科书级的无理取闹呢。

见她不答话,符采冷笑一声:“小白仙儿真是胸怀宽广,容得了岑卿三弟,容得了那帮子朝臣,唯独容不下朕。”

姜博喻:地铁,老人,手机。

虽然早就通过内殿的挂饰窥见了符采的智商上限,但她从未想过这人的下限竟也比她想象的要低。

【现在放弃任务还来得及吗?为什么大老板在发布之前不能先透露一下天赋词条呢?摊上符采这种号,百分之九十九的代练都tm接不了好吧。】

她转念一想:也是。

如果这个号属性出色、词条又洗得好,大老板何必花那么大价钱留人下来陪玩呢。

随意杀人、辱骂忠臣、得罪世家,她毫不怀疑按照目前“乐意”线走下去,他们能在三年内迅速打出亡国结局。

想到先前亲眼见过的血腥场面,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顺着符采固然能苟一时,但万一真叫人篡位成功了,她作为昏君走狗,最好的下场也得是五马分尸。

相比之下,惹怒符采被砍一刀算得了什么?

况且带薪痛骂老板是每个社畜的梦想。

一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实现这么遥不可及的愿望,姜博喻感觉自己的热血立刻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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